李窈震驚看她,「何君君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容易誤會。」
「誤會什麼。」
「誤會你對薛師兄有那個意思。」
何君君癟癟嘴,「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沒有,但是大家好像都有了。」
何君君正是十六七的年紀,身邊的同門年紀也都相仿,正是青春年少,難免春心萌動;她每日看著一對對情投意合的同門恩恩愛愛,而她一個人孤孤單單,什麼情況也沒有,實在是有些焦慮。
焦慮的甚至開始病急亂投醫。
白冀、薛石几人是宗門裡出了名的木頭人,但是何君君覺得也不錯;有人是癩蛤蟆戳一下跳一下,有人是木頭人怎麼戳也不帶動。
何君君找不到戳一下跳一下的癩蛤蟆,乾脆就找一個木頭人。
木頭人就木頭人吧,何君君想,以她的熱情,是塊石頭也要被她焐熱。
木頭還沒石頭硬,說不定何君君一捂,直接就燒起來了。
李窈一臉無法評價的表情。
何君君瞪大了眼湊上來,「窈窈你就沒想過嗎?你看看你身邊的朋友,相思和陳松,宋汀和符易,居泠和……」
「居泠沒有,他們只是朋友。」
「那也是好些人了,你就沒有想過?」
李窈看著窗外的陽光,很實誠的搖了搖頭,「沒有。」
「好吧。」何君君嘆氣,「我們很快也要去無盡海了,就三年後,無盡海多危險啊,我就想早點享受享受,可不想死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個在意自己的家人是什麼感覺。」
多數人或許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本來來到衍天宗後就沒再與自己的家人見過面,有些人就算是找回了家裡,但是離家太久,家人對他的態度也十分微妙。
可以說他們來到衍天宗的那一刻,的確就相當於是沒有家人了。
如果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伴侶,也是為自己找到了家人。
「我也很在乎你啊。」李窈說。
她站在陽光下,髮髻梳了一半,頭髮毛茸茸的支棱起來,被陽光鍍上一層耀眼的金色,整張臉都陷在刺目的光里,何君君聽到這句話一怔,幾乎要被光刺得流淚。
「你說什麼呢。」她倉皇的低頭躲開李窈的視線,睫毛上下翻飛擋住了眼底的淚花。
「我認真的。」李窈說,她看向外面,蟬鳴陣陣,暑氣騰騰,夏日又到了。
「哎呀!你真是肉麻死了。」何君君誇張的抱著手臂搓來搓去,「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窈梳好髮髻,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
「這不是你先提起的嗎?」
何君君抓住她的肩膀使勁兒搖,「哎呀哎呀,別說了別說了,我們今日去藏書閣吧。」
藏書閣?
李窈很久沒去過了,倒是也有幾分想去,於是她穿好鞋,「走吧。」
夏日暑熱,藏書閣中卻分外清涼,李窈和何君君找了書坐下,低頭翻看起來。
何君君總說長期留在宿舍里會讓人情緒低落,非要每隔一段時間就扯著李窈出來,四處走走,散散心。
衍天宗的藏書閣很安靜,李窈目光散漫的四處打量著,忽然發現一位弟子身後的窗戶有一個豁口,雖然已經被補好了,但是豁口的形狀卻十分明顯。
於是李窈看了看身邊正專心看書的何君君,掏出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