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轉過頭去,跟著杜清上樓了。
和馮伯伯說的一樣,樓上相應的地方,有類似的脫落,形狀和二樓那處一致。是受潮,不是外力所致,顯而易見。
「要不要再找個裝修師傅來看看呀?」杜清故意問。
「不用了,杜阿姨,是我們弄錯了,我給您道歉。」梁煥禮貌笑著。
三人便一同下樓。
一邊下,杜清一邊跟馮伯伯搭話,一口抱怨的強調。她還故意高揚著嗓門兒,好讓二樓的人也聽見:「嗨喲,我錢都帶來了,一分不少,誰知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嘛!馮大哥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嘛!」
「按理說,就算真是拆門框害的,我們也不該是全責,承芳姐自己不小心的份兒也得占點兒吧。我這人就是心眼兒太實,看承芳姐不容易,心裡頭過意不去,才說都賠的。結果,結果還是這樣……」
梁煥沒說話,這杜清真是得理不饒人。
馮伯伯也不好回應什麼,倒是把話題扯開了:「小杜啊,回去帶我跟建誠問聲好啊,上次的事兒幫大忙了,還沒好好謝他呢。這說要請他喝酒都說多久了,建誠一直沒時間啊?你跟他說,我一直等著呢,一定要賞我這個臉啊!」
「誒,馮大哥,我一定帶到!」
馮伯伯不蹚二樓這兩家人的渾水,直徑下樓走了,杜清則多留了一會兒。
「承芳姐,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我也當不了這個冤大頭了。不過呢,你要真有難處,反正我錢也帶來了,你支個聲兒,我也不是小氣鬼嘛。」
她的語氣又變得誠懇起來,當起了慈善家。
楊承芳縮在自家門框裡,臉上賠著笑,卻不敢直視她:「小杜,對不起啊,我……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懂……錯怪你了。你……你別跟我們計較……」
她的嗓音在顫抖,還微微能聽見牙齒磕到一起的聲音。
「那你這是……要還是不要?」杜清晃了晃手裡的錢包。
「不要不要……」楊承芳快說不出話了,喉嚨都在發哽,「你別……別怪我就好……」
「我怪你作甚?我呀,是擔心你。早就跟你說了,這破地兒不能再住下去了,瞧瞧都把你弄成什麼樣兒了!」
楊承芳吃力地笑著,眼圈卻忍不住紅了,頭埋得更低,怕被看見。她本比杜清高半個頭,這下卻矮出了好大一截。
杜清得意夠了,也覺得該適可而止,便招招手要走:「那你好好養著吧。」
梁煥卻一把拎起杜清送來的東西,幾步追上正下樓的她:「杜阿姨,是我們的錯,您的東西我們不能收。」
杜清回過頭來:「沒事兒,我就是來探望你媽的,補品,她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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