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吧檔次不低,菜單上的東西都偏貴,但琴師的琴技的確對得起觀眾,客人們都聽得津津有味。
「你現在還彈琴嗎?」一曲終了,冉苒問。
「很少了,這幾年沒練,比以前生疏了。」
「你不是有琴嗎?」
梁煥回過頭來看向她,燈光昏暗,她鬆弛的五官在光影的籠罩下略顯呆板。
「嗯,我有琴。」他嗓音沉下去,目光別有深意,「你資助的那架。」
冉苒看著他的神情靜止了兩秒,又很快恢復,伸手撈走一塊披薩,口氣隨意:「那怎麼不彈?質量達不到你的要求?」
「不,音質很好。」
「那是不喜歡彈琴了?」
「不,喜歡。」
「那……」
「沒有人聽了。」
他也說得很隨意,冉苒低頭鼓搗著盤子裡的披薩,額前的劉海往下垂著,擋住了暗弱的光線。
她湊下去咬了一口,慢慢嚼著。
新的曲子又響了起來,梁煥的注意力重回到琴聲上。依然是爵士風,但這個曲子舒緩些,有一種春日下午的咖啡廳,懶洋洋的味道。
好多年都沒這樣安安靜靜地聽人彈琴了,他無言地聽著,深邃的眼眸微微泛著些光亮,鼻樑將臉上的光影分割成兩塊,半張臉陷在陰影里。
第二曲終了,酒吧里零星響起鼓掌聲,對面的冉苒也跟著拍了幾下。
「真的不能告訴我,《重升》這名字是什麼含義嗎?」梁煥忽然問她。
問題突如其來,冉苒一愣。
「帳篷全部飛走以後會發生什麼?」他直盯著她,目光灼灼,「你說過,沒有了帳篷,山頂的人會凍死,所以呢?這就是結局?」
冉苒還拿著沒吃完的半塊披薩,手指一捏,披薩摺疊起來,成了個夾饃。
「你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她面露無奈。
但他滿眼都是認真:「好不容易遇到琴,我想把《重升》彈給你聽。」
冉苒,沉默了。
「你告訴我,我就知道該怎麼收尾了。」
半塊披薩被放回了盤子裡,冉苒輕咬著唇,背脊向後靠到椅背上。她身子扁,後背一貼上椅子,整個人就離開了桌邊一尺遠。
吊燈是懸在桌子上方的,光線弱,稍微一遠就照不亮了。她縮到了光線的弱端,半垂著的眼瞼下方,暗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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