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聽到劍靈的話,一個激靈。
不能毀靈!
她自己就曾死在天罰之下,她知道天罰有多可怕,她立刻拉住竺宴的手:「不要……」
然而竺宴根本不為所動,眼底赤色涌動:「天道?本君此生最恨天道!」
聲落,掌下神力運轉,劍靈就這麼被他生生捏成碎片。
細碎的紫色流螢消散,轉眼湮滅在天地之間。
隨著裂缺劍毀靈滅,天上厚重的雷雲剎那間消散,滾滾雷聲消失,白日的天光重新照入下界。忽然而來的光明顯得清和平靜。
若是不考慮竺宴做了什麼,以及章峩的山崩地裂哀鴻遍野,那確實可以說得上清和平靜。
令黎終於反應過來,眼前這毀天滅地的戾氣和力量,哪裡是獾疏一隻未成年小獸能擁有的?
這哪裡是什麼獾疏?這分明就是真正的魔君!
他怎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在閉關嗎?
她扭頭看向竺宴,只見一向覆著寒霜一般的琉璃色鳳眸中,冰冷淡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簇赤色光芒涌動,而他眉間那道殷紅的火焰卻逐漸淡去,直至若隱若現。
令黎驚怔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
竺宴低眸對上她的視線,眸底的赤色散了些,眉心的火焰印記又重新明顯了起來。
他將她按在自己懷中:「別怕,從今往後再無裂缺,天雷再不會追著你跑了。」
令黎腦子裡一片茫然,心口處卻仿佛有什麼輕輕撞了撞。
痛苦的掙扎聲從下界傳來,如滅世一般,滿目瘡痍。章峩山垮了,山上的殿宇樓閣轟然倒塌,將不少弟子壓在下面。靈力高深的試圖逃生,竺宴一手抱著令黎,只用單手,便將他們隔空捏碎,就像捏死螞蟻那般,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很快就捏住瞭望白。嗓音比往日更加低沉,讓人背脊竄起寒意:「本君已放過你一次,便算是替她還了仙界的救命之恩。你且記住,今日是本君要滅你滿門,與旁人無關,你只管讓你的天道來找本君!」
「不……」望白失了神劍便如失了唯一的依怙,想要掙扎也掙扎不動,卻還有著求生的本能,痛苦地喊道,「無漾,無漾!」
無漾自顧不暇,他不是令黎,也不奢望竺宴能像愛護令黎一樣愛護他了,但他懷疑,竺宴可能壓根就沒發現他……這就離譜,明明他就被綁在令黎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