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並不領情,譏誚道:「怎麼?斳淵的身體難道是涼的?」
斳淵是誰?令黎不知道,但這不重要。她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片刻後一臉篤定地答:「那倒也不是,只是沒你這麼燙。」
正常人應該都不會太涼也不會太燙吧。
竺宴聽到她的回答,胸口處一陣氣血翻湧,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她竟真的,真的碰過他的身體!
令黎完全想不到他是被自己氣吐血的,還以為他傷得多重,又想到他一向自愛,明瑟和追露貿然碰他沒有一個好下場的,她也不敢去碰他,只能急得原地轉圈圈:「你這樣不配合不行,還是讓我先幫你治傷吧,你身上的血一直在流啊,你都不疼的嗎?」
「你懂什麼叫疼?」竺宴如受傷困獸,就要喊她滾,卻忽然察覺遠處有人來了。
令黎也同時察覺到了,想到應該是知確帶人回來,她也不再廢話,一把拉過竺宴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一條手抱住他的腰,另一條手穿過他的膝彎,就強行將人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竺宴被她這個舉動氣得又要吐血了。
她怎能用抱女子的方式來抱他!
令黎卻只當他還在忙著自愛,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如此在意貞潔?忍不住皺眉提醒他:「今日之事雖然是追露理虧在先,但你先毀了她的臉又毀了她的命劍,還呼雷引電的,若是讓旁人知曉了,她有神尊護著最多不過責罵一番,而你不僅要讓旁人平白看了笑話甚至落井下石,還要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你想好了,真要讓別人知道嗎?」
少女一針見血道出他的難堪,少年眼底閃過痛苦,拳頭攥緊,手背上的青筋綻出。
他閉了閉眼,啞聲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哎,不僅自愛,還要面子。令黎心想。
聽話地將他放回地上,但卻只放了一隻手,另一隻手還是扶著他的腰:「你都這樣了,我還是扶著你點吧。」
不然萬一你真的死在這裡,那我這趟可真白來了。
竺宴覺得頭疼,他原本是想甩開她的。遠處的腳步聲很快靠近,他也沒空再跟她糾纏,捏了個訣,兩人一起消失在田野。
等知確帶著一堆人趕來,一個人也沒看到,只見到樹下染了大片血跡的青草。
*
令黎和竺宴回到了扶光殿。
數萬年前的扶光殿與她之前所見的完全不同。
後世的扶光殿光潔明亮,靈氣充盈,杏花開得如煙似錦,大片探出牆頭。而眼前的扶光殿寸草不生,從內到外都透著衰敗的氣息,連此處的天光都似乎比外面灰暗不少。
唯一相同的是,同樣一個人都沒有。
令黎扶著竺宴回房,本想用神力幫她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