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像方才面對斳淵時那般淡定,只是她這人演技還湊活,基本都是輸人不輸陣,沒理也都是一臉問心無愧的樣子。
但其實她真的好慌,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它,它怎麼一直在抖啊?
令黎按了按,按不住,還是在抖。
她放棄了。換個角度想,誰犯下這麼大個事,都會慌的吧?
當然,竺宴除外,那就是個瘋子,瘋起來連天道都要顛覆。
但他是梟雄,她不是,她只是塊木頭。雖然眼下她仗著自己稍微占點理,極力往道德制高點上爬,但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她也會害怕。
萬一他們承認她占理,但也堅持她防禦過度了怎麼辦?萬一他們不承認兄妹關係了,不願意將這件事化小至兄妹之爭怎麼辦?
弒殺儲君,那至少得是灰飛煙滅起步吧?
這裡雖是燃犀幻境,這些人雖是幻像,但她卻是實實在在進來的,她若是死在這裡了,就真的是死在這裡了。
當然她也不是就那麼怕死,但她至今都還沒有開花,就這麼死了,就……很不甘心啊!
令黎一陣心煩意亂,氣惱地將乾坤袋一扔,霎時扔了漫天的扶桑綠葉,從她頭頂紛紛落下。
葉子有些重量,打在她臉上,有一點點細微的疼,她站在原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等葉子落完。
因為害怕,腦子裡是空白的。
沒一會兒,臉上卻有一陣陣柔軟撫過。和葉子刺刺的觸感不同,這一回是軟軟的、輕輕的,像花瓣。
令黎睜開眼睛,果然見漫天扶桑花瓣自頭頂落下,如同花雨。
她仰起頭,花瓣自蒼穹而降,藍白的天幕之下,瑰紅的扶桑花瓣輕輕緩緩垂落,美得絢爛恣意。她忍不住抬起雙手,扶桑花瓣落在她的掌心。
旁邊的花瓣就要落到地上,她連忙伸手往前湊去接住。再往前,再接住……沒一會兒,令黎就暫時忘記了害怕,身姿輕盈地在花瓣雨中飛來飛去,用雙手玩起了接花瓣的遊戲。
她在扶桑花雨中盡情飛舞、旋轉,隨著花瓣越接越多,嘴角也不由自主上揚出高高的弧度,一雙眼眸晶亮,眼底寶光璀璨。
就這麼玩了好一會兒,令黎才忽然察覺不對。她立刻停止了追逐花瓣的遊戲,身子輕旋落地。目光透過綿綿密密的花瓣往四下逡巡一周,果然見竺宴正坐在不遠處的扶桑樹上,目光安靜地落在她身上,不知看了多久。
令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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