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眾人如今認定竺宴有罪,而神尊與尊后為蒼生而隕,他們的女兒天酒也值得尊敬。
如今神域無主,羲和強大,天酒與長贏皆有可能成為神域的新主人。當初尊后一句戲言要讓斳淵與竺宴一同陪伴天酒,只在神尊面前說了說,並未傳出去,外界還不知她與竺宴的關係,所以見她出現,神侍以為又是來詢問靈根的,便連問也沒有問,直接請她進去了。
昏暗的荒島上,萬物凋零,罡風肆掠。
令黎沒有神力護體,剛一踏進去,罡風劃破她的衣袖,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恍若未覺,直直看著前方。
少年被困在石壁之上,他的四肢被神索鎖著,身上的青衣早已被血染透。那乾涸了又濕、濕了又乾涸的衣服下,不知藏了多少傷口。
他昏迷了過去,連令黎進來他都沒有醒。髮絲垂下,半掩住他臉上的血痕,一道罡風吹來,他的一截髮絲被割斷,臉上又多出一條新的血痕。
眼淚無聲落下,她抬手捂住嘴。
被困住的少年似有所覺,忽然醒轉過來,抬頭看向她。
剎那間,四目相對。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煞氣與罡風肆掠。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眼淚與鮮血無聲落下。
良久,少女輕啞道:「我沒有告訴別人,你信嗎?」
少年的肌膚蒼白如紙,臉上的鮮血紅得刺目,他輕輕點了下頭:「嗯。」
令黎的眼淚瞬間流得更多了。
她用手背揩去臉上的淚:「那為什麼會這樣?」
「這世上的事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但那都與我無關。」琉璃色的鳳眸含著傷痛,靜靜看向她,「只要你說沒有,我就信。」
令黎的眼淚洶湧。
又一陣罡風颳來,在她的臉上留下血痕。
「走吧。」少年輕嘆。
令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竺宴低笑一聲:「雖然這樣說有些絕情,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會離開我。如今或許快了些,又或許並沒有,畢竟你陪伴我的時間已經夠長。」
令黎淚流滿面。
你的生命里,從來就沒有過屬於你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