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以為又能聽見神族秘辛,雙眸乍亮,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我跟你說哦……無漾一直偷偷喜歡神君,神君之前態度不明,如今看來,神君真正喜歡的應該是斳淵君誒!」
令黎:「……?」
葭月興致勃勃道:「這就是說,無漾沒有機會啦!你說我開心不開心?」
令黎低喃:「竺宴喜歡……斳淵?」
「八九不離十!」葭月越說越興奮,甚至還搓了搓手,「你看這回這件事吧,那麼多神族進諫,我們整個枕因谷弟子……除了你,在漱陽宮外跪了整整十日,神君都鐵石心腸,絲毫不為所動,結果斳淵君一去,神君就連夜改變主意,重新開放了枕因谷。你說,這都不是喜歡,那什麼才是?」
這就是……喜歡嗎?
令黎懨懨趴回桌上。
葭月還在她耳邊叭叭說著什麼,但她已經聽不見了。
那斳淵君是怎樣得到神君喜歡的呢?
之後的時間,令黎一直默默觀察著斳淵,觀察他言行神態,一舉一動。但她覺得自己悟性可能不行,並沒有看出斳淵有哪裡值得竺宴喜歡的地方。
也就神力高深些吧,但她努努力,再刻苦一點,應該也能趕上去。
所以結論就是,並沒有,一點都沒有。
竺宴可能是眼瞎吧。
*
下學後,令黎回到扶光殿,竺宴不在。
令黎在院子裡等了會兒,直到天黑他也沒有回來,她便回房躺著了。
今日不怎麼想修煉,令黎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望著帳頂。一開始還糊裡糊塗琢磨著葭月那些話,不知何時又忽然反思起了自己。
似乎她來扶光殿,都不曾為竺宴做過什麼事。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可以負責開門傳話,可是後來她才發現,竺宴根本不需要她開門傳話。
如此一來,倒像是竺宴一直在照顧她,明明他自己還一直有傷。
她一點都沒有幫到他。
令黎懊惱地咬了下唇。
竺宴回來時已是深夜,半輪月亮掛在漆黑天幕,扶光殿中寂靜無聲,月光灑下,樹影憧憧。
竺宴先到令黎的房間去看她,她昨夜熬得晚,今夜想來應該是已經睡了。
到她房中,卻不見她人,他神情頓變,立刻以神識感知。
很快,他神色一松,大步回自己房間。
令黎躺在他的床上,緊緊捂著一床被子,只露出一張小臉,正睡得呼呼的。不知是不是捂得太緊,原本雪白的小臉都被捂出了胭脂的粉色,看起來竟果真像發熱了,被燒得有些可憐巴巴的。
竺宴立刻想起她早上說她發燒了,他當時只當她是在找藉口耍賴,沒有理會。此時一見,心頭一跳,連忙坐到床邊喚醒她:「令黎,令黎……」
令黎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到燈下那張俊顏,半清醒過來:「咦,我怎麼睡著了?」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竺宴注視著她,柔聲問。
「我沒有不舒服……」令黎還沒醒過神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