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說得沒錯,的確只有火精的力量才能讓他體內的方寸草露消散。
可是她一旦修了火靈,遲早會恢復鳳凰的元神,到那時……天罰就躲不過了。
他凝著她,神情複雜,清楚地看著她眼裡的慾念,卻終究是狠心地轉開頭,將她放進冷水裡,又在水中加了陣法。
他從前的確渴求她能回報他同等的情意,能如同他喜歡她一般喜歡他,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卻又氣她不懂他一番苦心。
她根本不知道,以為只是在幫他,卻不知她將會為此付出多麼大的代價。
竺宴轉身,衣角卻被她捉住。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她輕輕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小心翼翼藏著委屈和哽咽:「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不生氣?」
他垂在身側的手顫抖。
下一瞬,他倏地回身,將她從水中抱了起來。
水嘩啦啦淋了一地,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衣衫被她浸濕,俯身急促地吻上她的唇。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在生我自己的氣。」他啞聲道,嗓音里深藏痛苦與悲戚。
若是一萬年前,我可以再謹慎一點、再努力一點,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日了?
第99章
後半夜下起了雨, 春雨如酥,扶光殿中的杏花被雨水澆灌,次第綻放, 在雨中輕顫不止。
月色被搖碎, 清盈飽滿的水珠從粉嫩的花瓣滾落, 淅淅瀝瀝, 水聲不斷。
臥房內, 昏黃的燭光搖晃, 窗紙上映出一雙人影,抵死交纏, 一直到天邊透出第一縷晨曦才停下。
竺宴抱著令黎去清洗的時候, 她的雙臂還緊緊纏著他的脖子, 頭親昵地依偎在他懷中。她一身雪白肌膚透著嬌羞的紅, 曖昧的地方還沾染著斑駁痕跡,眉眼處儘是春色。
竺宴將她放進水裡,她也不肯鬆手。
「剛剛是誰一直在喊夠了?」
「我們一起洗, 我不想跟你分開。」令黎仰臉望著他,眸子水光瀲灩。
竺宴打趣:「那就是還想要。」
她聞言, 條件反射縮了縮。
雖然他們之間從來不少肌膚相親, 可因為方寸草露,竺宴始終克制著最後一步, 他們從未真正雙修過。
「原來雙修的感覺是這樣的。」令黎輕喃。
「什麼感覺?」竺宴啞聲問, 直白的目光里有幾不可察的期待。
令黎凝著他, 想了一下, 老實道:「有點嚇人。」
竺宴:「……」
「嚇人你還不鬆手?」他沒好氣道。
令黎「噗嗤」一聲笑出來, 將他抱得更緊了:「可是我很快樂啊!」
竺宴唇角輕揚。
她依偎在他脖子里,側過頭, 咬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