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側開頭,低低的笑聲從胸口溢出。
令黎主動牽過他的手,竺宴反手握住她,兩人一時沒再說話,安靜地走在一起。
眼下節令正是芙蕖花開,往扶光殿這一路,芙蕖幽香浮動。
走了一會兒,竺宴忽然道:「那可真是可惜,我原本還想說若你喝多了,我可以背你。」
令黎立刻閉上眼,體力不支倒在他懷裡。
竺宴攬著她,悶聲笑問:「你喝的那酒里是摻了迷藥嗎?」
令黎眼睛睜開一條縫,仰頭望著他。那張一向不苟言笑的臉此刻下頜線條放鬆,看著她的眼睛裡有光浮動。
令黎耍賴道:「不管,我就是喝多了!」
竺宴忍俊不禁,蹲在她面前:」上來。「
令黎立刻爬到他背上。
扶光殿地處僻靜,一路無人。星幕低垂,天地顯得格外遼闊。
令黎雙臂抱著竺宴的脖子,凝著他嘴角淺淺的笑意,看了許久,忽然咕噥道:「你好不經逗哦。」
「嗯?」竺宴偏了偏頭。
「到底是誰在說你冷漠?你明明就很愛笑啊,不怎麼好笑的笑話就能把你逗笑,還可以笑這麼久。」
竺宴:「……」
他要謝謝她的誇獎嗎?
誇獎的後果就是,竺宴不笑了,此後一路像個工具人一樣背著她。不管令黎怎麼逗他,甚至撓他痒痒,他都面無表情。
還警告她:「再動就下來自己走。」
令黎再不敢亂動,乖乖抱著他。
令黎輕哼:「你還挺記仇……所以你就是因為記仇,才放任蘭時欺負未染嗎?」
竺宴腳步一停,令黎抬眸看向他。
竺宴目無波瀾,又繼續往前走,大方承認:「嗯。」
令黎吃驚:「所以未染真的曾讓你做了你不願意做的事?」
「嗯。」
令黎驚訝得微微張開了嘴巴,腦子裡緊接著浮現出某位同門說起這事時那模仿親親的兩根手指,視線不由自主就停留在竺宴的嘴唇上。
大約是她的目光太放肆了,竺宴立刻警覺,輕斥一聲:「你在亂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