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之日府門要鋪禮氈,您是想用蜀錦絲綢還是……」
楚稚指尖微動:「……一切從簡。」
那女官怔了怔,終於察覺到楚稚的心不在焉:「……是,若公主沒有格外的吩咐,那臣一切就按規矩來辦了……」
楚稚垂眸,終於道:「只有一條,雍國去楚國迎娶的侍從,不必去楚國國內,只在雍國境內接嫁就好。」
既然這婚事註定半路遇險,又何必再傷及無辜者性命。
雖說一般嫁娶皆是親自登門,但兩人的儀式還是在雍國辦,再說兩國如今也不太和睦,那女官也能理解,默默記下來道:「公主所說的,臣都會記下,到時還會向陛下稟報。」
楚稚堅決:「我只求這一點,旁的都可按雍國的規矩辦。」
那女官忙道:「臣省的,公主放心,陛下已有旨意,在婚事上以公主為尊,所有風俗,皆看公主意願。」
楚稚沉默。
塗曜向來獨斷專行,特別是兩國聯姻,還牽扯到兩國的掌控權,塗曜主動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極為難得。
楚稚心頭反而愈加發沉。
雍國上下不會有人知曉,這是一場註定接不到新娘的婚禮。
塗曜如此精心如此期待……到了那一日知曉自己半途出事,又會是何種情形?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楚稚閉上眸子。
不過楚國已做了格外精心的謀劃,婚轎從楚國出,來雍時本就要經過一段陡峭山路,此時又正值夏季,發生滑坡山火也不罕見。
這麼一來,塗曜就是滿腔憤懣,也只能怪世事無常天意難違。
再說事已至此,不管是自己還是楚國……都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
婚事在即,三日之後,楚稚便要離雍赴楚。
楚稚能做的,就是在這幾日,以婚前不碰面的風俗為理由,儘量減少和塗曜的接觸。
免得四目相對,憑生波瀾。
於己,於他,皆是不利。
可塗曜卻習慣了每晚光顧公主府,如今被拒之門外,每日晚間便如同困獸般,在養和殿內焦灼踱步。
馮公公是宮中的老人了,向來是看著塗曜長大的,如今成了塗曜最近身的內監統領,看到主子這模樣,笑得捂住嘴:「陛下還是要養養性子,這是您的人,自然就跑不了。等過幾日就大婚了,如今還是要沉住氣……」
「若是急躁了,豈不是讓楚國小看,說咱們巴巴饞著他們的公主。」
塗曜揚眉,毫不在意:「朕就是要讓全天下知道,朕饞楚國的公主,還要饞她一輩子!」
作者有話說:
曜親親努力接受不一樣的老婆,卻努力錯了方向
第26章
馮公公在一旁吃吃笑道:「那也要為公主著想不是——畢竟都是要新婚的人了,雖然咱們雍國開放,但人家楚國也有自己的規矩,新嫁娘怕羞,不好見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