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曜眉宇輕蹙。
他只是想和哥哥過些安穩日子,怎麼就這般不易?
還是要將江山收復了,一統江山後,他和哥哥去哪裡隱居作樂也都方便。
也不會有討人厭的蠅鼠之輩惹人不快。
「鄭業繼位後日夜練兵,顯然是有北上之意。」隨塗曜前來的謀士道:「如今太皇太后也有來信說聖體無恙,臣以為,陛下應立刻回雍,安定軍心民心。」
「朕知道了。」塗曜哼道:「你以為朕不想回去嗎?」
他也曉得他回去了,能安定人心。
可是離開楚國,他的心又要怎麼安定呢——楚稚心裡有人,而且那人是誰,自己還不曉得。
非要日夜看守著,他才能稍稍安心。
若是自己一離楚地……
塗曜眸光漸寒,雙手緊握成拳。
如今形式,他不得不離開,那從今日開始,是要有一些謀劃了。
*
秋日涼爽,塗曜特意約楚稚陌上一游。
黃葉燦爛,楚國京都,陌上繁華熙攘。
他們二人微服出宮,負手並肩前行,遠看如同一對兒貴公子夫夫般。
楚稚輕輕扯了扯自己的束帶。
他曉得塗曜常服喜墨藍色,他便也特意穿了墨藍色相配。
這點兒暗中的小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曉得。
正在思索之際,忽聽塗曜朗朗聲音響起:「哥哥,你看那邊兒——」
楚稚疑惑的順著塗曜的聲音看了一眼,立刻禮貌的別開視線。
那是一對兒少年夫夫,正在樹下親昵。
塗曜斜睨楚稚一眼:「害羞了?」
「楚國男人都這麼不要臉面嗎?!」塗曜說話絲毫不客氣:「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舉止,簡直是不知羞恥。」
「陛下莫要無禮。」楚稚抓著束帶的手緩緩鬆開,淡道:「那只是一對兒有情人罷了,陛下不喜男子,但也莫要中傷。」
「朕無禮!?朕不懂?哥哥為何對他們如此寬容?」塗曜望著楚稚清冷中略帶失落的模樣,不知為何心頭火氣:「哦,朕知道了,哥哥本就是和他們是一類人,哥哥是不是還在心裡默默艷羨他們!甚至覺得那個人如果在,你也可以和他做這種不知羞恥之事?!」
想到那場面,塗曜眼眸登時泛起血絲:「所以你才不顧倫常,不禁男子相愛,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對吧?!」
「……」楚稚不知為何塗曜又犯了瘋狗病:「楚國風俗一向如此,陛下莫要亂想。」
他如今懷孕甚是睏倦,可為了和塗曜一起來陌上遊玩,強打起了精神,可這人一出來就無故發瘋,簡直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是朕亂想嗎?」塗曜像一個凶狗般咬牙切齒撲上來:「好——那朕問你,你曾經愛慕之人,他娶妻生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