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腦袋陷入久違的柔軟里,瞬間昏昏欲睡。
楚稚苦笑著閉上眼。
有時候總感覺自己像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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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曜一回雍國,便去了太皇太后的宮中。
太皇太后身子骨兒倒是還成,只是精神比之前衰弱了許多,聽她身邊的侍女說,嘴裡總是念叨著寶華。
太皇太后一看到塗曜,便拉著他的袖子道:「曜兒,你說!你說寶華究竟是怎麼了!」
寶華大婚出事的消息舉國皆知,但太皇太后一直在深宮,再加上塗曜有意隱瞞,她並不知道大婚路上的消息。
塗曜只得賠笑道:「寶華在朕宮裡呢,您安心養病,莫要擔心旁人了。」
「哀家的孫媳婦兒能是旁人嗎?」太皇太后眼淚婆娑道:「你別騙哀家,寶華之前總是來看哀家,這偌大的宮闈之中,哀家能看得出,寶華是為數不多真心在意哀家的人,如今卻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你說!你是不是虧待了她,把她氣走了!」
塗曜苦笑:「孫兒怎麼會兒呢……疼她都還來不及。」
太皇太后卻道:「可是哀家這幾晚總是夢到寶華,在夢裡她噙著眼淚,好不可憐!若不是你給了她氣受,她又怎會如此?!」
塗曜:「……」
太皇太后咳嗽道:「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就想看看孫媳婦兒,拉著她說幾句話罷了,若她在宮中,那你說說寶華為何不來看哀家,是嫌棄哀家了不成!」
「哀家每次想到夢裡的寶華,都甚是心疼,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哀家也不必活著了。」
寶華是她欽定的孫媳婦兒,怎麼看怎麼合心意,她老了,就想和孫輩兒說說話,若是再能有個曾孫養著,那便更好了。
「您言重了。」塗曜只得硬著頭皮道:「寶華真的在靜養,只是最近身子不舒服。」
「那她什麼時候來看哀家啊。」
「朕今日回去便看看她身子如何了,應該過不了幾日,她就能給您請安了。」
「她的身子一定要養好,」太皇太后道:「在夢裡,哀家還夢見寶華懷了一對兒龍鳳胎呢,她一個人懷著兩個孩子甚是可憐辛苦,你在夢裡卻袖手旁觀!」
太皇太后看見自己的孫子便有點生氣:「造孽啊!」
塗曜心底一痛,面上卻道:「您還是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吧。」
「哀家的身子算什麼,寶華的身子,那可是有關千秋社稷的事兒,不能大意啊!」太皇太后氣喘吁吁,緩了緩才道:「哀家還想養個小曾孫孫呢。」
她甚是虛弱,也只有提起小孫孫眼睛才亮起。
塗曜實在不知如何應付,只是匆忙嗯了一聲,便帶人匆匆退下了。
秋風吹拂他起他的袍擺,塗曜望著遠方的宮闕,一時無語。
太皇太后如今身子虛弱,若是直接告訴她寶華大婚一事,恐她受不了刺激。
可若是瞞著,也不曉得如何收場。
小武看出了塗曜的心思,便道:「陛下,依屬下看來,不如讓楚王來咱雍國幫一下忙,他和公主長得那麼像,若是讓他見見太皇太后,也好讓太皇太后安心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