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狀若輕鬆道:「若是明知再無可能,還不移情於旁人,難道要守一輩子活寡不成?」
「想必陛下定然也懂不若憐取眼前人的道理。」
楚稚握緊手心。
時日久了,塗曜終歸會有忘記寶華的那天。
他只是沒想到塗曜會這麼快問出這句話。
也不知究竟是誰,讓他心神不定,竟然會有了這番感悟。
塗曜點頭,看楚稚的眼眸愈發晦暗:「朕明白了——所以哥哥即使曾經心有所屬,但知曉和那人再無可能,便會再去尋一眼前人。」
「等等……」楚稚登時哭笑不得:「陛下怎麼說到了孤身上?」
這個拐彎也太猝不及防了。
塗曜耳根又紅了幾分,但卻沒有直說:「兄長的心思朕都明白,只是朕如今心思紛亂,還要再慎重考慮一段日子……」
楚稚:「???」
望著向來直言不諱的塗曜泛紅的耳根,他忽然一切都明白了。
塗曜,該不會是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情緒了吧?
一直以來,楚稚自認都將過往和情緒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對塗曜的心意,即使在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兒也從來沒有半分流露。
但也許是這次千里相助,也許是不知何時的情難自禁,才讓塗曜懷疑上自己。
喜歡這種情緒,只要被人發現了懷疑了,那之後的所有蛛絲馬跡,都將無處遁形。
楚稚懷著複雜的心思走出大殿,心中暗自思量著日後和塗曜的距離,眼光一划,卻發現身邊的侍衛正暗中打量著他,目露陰森。
和他對視的瞬間,那人立刻移開目光。
楚稚心中一凜,厲聲道:「站住!你是從里的侍衛?孤怎麼從未見過!」
那人深埋著頭,低聲道:「小人是陸指揮屬下的,之前未參與排班。」
「是嗎?」楚稚打量著他,冷聲吩咐道:「去叫陸指揮過來。」
那人身形一頓,依然深埋著頭。
楚稚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灼灼:「你若是雍國的侍衛,腰間佩著的絲絛怎麼會是五色的?」
之前鄭國人來楚國送糧,楚稚特意打聽了一些鄭國的民俗。
知道鄭國男子有些地方,會有男子佩戴五色絲絛為吉的說法,甚至有人一輩子都不會解下。
也只是因為是地方民俗,所以很多人不曉得此事。
那人道:「屬下不知陛下在說什麼,這五色絲絛是小人一直從小佩戴大的。」
正在此時,陸徽也到了,看到此人立刻快走幾步上前道:「陛下,屬下從未見過此人……」
楚稚冷道:「你是鄭國人派來暗,殺陛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