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朗,愈發襯得楚稚肌膚如瓷,烏眸清亮,寬大的衣袍罩著,整個人宛若纖柔無骨一般,惹得人心尖湧起憐惜。
塗曜坐在車駕之上,輕輕拍了拍道:「坐到朕身邊來。」
楚稚皺眉道:「兩國國君同車而坐,太不成體統……」
話音未落,塗曜已不容置疑的將人攬在懷中:「哥哥倒也不必推脫,雍楚既然是兩不相疑的盟友,那自然要有親密無間的態度。」
楚稚閉著雙眸,也能感受到塗曜的手臂正搭在自己肩膀上。
他雖然話里總是夾帶著淡淡的諷刺,動作卻輕柔溫和,透著明顯的照拂。
這人就是如此。
總是干一些讓人生氣之事,卻又讓你無法真的怨恨上他。
楚稚沒再掙扎,順從的和塗曜同車,一道赴宴。
*
當塗曜和楚稚一同出現的時候,雍國眾人還不覺得什麼,鄭國的人眼睛卻瞪得如同銅鈴。
他們哪裡見過這般親密的兩國君主?
即使對外說是盟友,身為君主,一般也會下意識的保持客氣又體面的距離,可雍楚二國的君主,同車駕也便罷了,下車之時,塗曜竟然還牢牢牽著楚稚,讓他隨同自己一起坐在上首。
那模樣倒如同對待皇后一般。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鄭國的一些大臣不由得有幾分眼紅——也不曉得楚王究竟用了什麼招數,竟然能和向來倨傲的雍國結盟,還讓雍國君主對他甚是親密……
姜泠盯著楚稚,不由得恨得眼眸泛紅。
大婚那日出嫁的就是楚稚本人。
沒曾想此人命倒是挺大,他特意布置了山石墜落,竟然都沒能砸死他!
也好。
就讓塗曜親自除去他,豈不是更爽快!
姜泠繼續默默打量楚稚的一舉一動。
許久不見,楚稚仍然不改當日的淡然優雅,羽睫輕輕垂著,清貴端華。
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塗曜將他小心翼翼護在身畔,多次給他夾菜倒水,帶著一臉殷勤模樣。
姜泠一邊冷眼盯著楚稚漂亮的臉蛋,一邊恨恨地想,楚稚怎麼配?!
當塗曜知道身畔最信任的盟友,欺瞞,騙婚,將他耍得團團轉。
那場景一定很好看。
姜泠面色幾轉,楚稚卻連眼角都沒看他一眼。
姜泠再也忍耐不住,笑著道:「陛下安好,沒曾想竟然又能在此地見面。」
「哦?」塗曜冷冷打量著姜泠:「這位是?」
「這是本國的軍師。」鄭業開口,笑道:「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姜軍師也是當過您兄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