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戶人家只抬頭看了一眼,忙不迭的不住點頭:「是他,好像都叫她姝兒……」
眾人聽罷,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姝兒是寶華的貼身侍女,按理應和寶華形影不離。
那兩名男子之中,想必就有一個,是和陛下有了婚約,卻死在半途的「寶華」……
陸徽和小武臉色發白:「陛下,那……那寶華公主……」
結合之前的松子草,不會不是女子,是個神仙一樣的公子吧?!
小武都快哭了,再神仙的公子也是公子啊,好好的公主怎麼就成了……
塗曜面色倒還算鎮定道:「急什麼?大概是山間危險,寶華為了穩妥,才特意女扮男裝。」
但是無論如何,寶華真的不曾離開。
塗曜定下心思,問那婦人:「那神仙一樣的……公子……」
一說起公子,塗曜便覺得莫名有些彆扭,緩了緩繼續道:「她當時可曾有些什麼話對你們說?可曾說過婚配之事?或者……要去找誰……」
不管寶華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哪怕退一萬十萬步,寶華也許……就是個男子,那也是受楚稚楚國之命,才身不由己做下了這些事……
她當時在山間,會不會也是想回雍國的?
只是最後還是被帶走了呢?
那婦人一怔道:「好像真的說過……民婦問那神仙公子可曾有親事,那公子卻透出幾分悲傷,說曾也是有婚約的,卻和那人有緣無份,唉,民婦能看出他定然極喜歡那和他定下婚約之人,但不知為何卻說二人絕無可能了,唉,他也很是喜歡孩子,和九月玩得很好,但他卻說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番話如刀割一般,緩緩劃著名塗曜的心。
過往的種種忽然都不再重要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寶華「離世」後的消息。
原來,寶華對他的那些情誼真的不是作假,她也不是沒有心,聽憑楚國差遣的工具人……
原來,她也曾那樣想著他,念著他,說不定,還盼著自己去救他……
可自己卻不曾……
錯過了那個時機,想必寶華就身不由己了……
她在何處呢?
如今可還好?可曾還盼著和自己生養兒女,一生一世?
塗曜強壓心酸,看向那孩子:「那位哥哥……都曾和你一起玩了什麼呀?」
九月已經長大了兩歲,看起來像個小大人了。
聞言眨了眨睫毛,才悄悄把手掌心打開。
裡面赫然躺著一個用泥巴做的小羊。
「哥哥好像對什麼都沒有興趣,只有雕小羊時眼睛才會亮亮的,哥哥應該很喜歡小羊吧,他雕了好多小羊給九月玩……」
九月的聲音漸漸飄遠。
一切的聲音都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