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仍舊沒蒙過去,因為又有敵人在她的枕頭下發現了帶血的刀子,很顯然,這是她故意割的,而非在地窖意外割傷。
巨大的危機感襲來,老太太還想再解釋,但領頭的人見她嘴巴嚴實,問不出什麼,於是叫人把她押送走了。
最後馬棚還是查了,只是龔怒濤躲在樑上,萬幸沒被發現。
當敵寇離開時,他看見了因他被抓走的老太太從容不迫,那一瞬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老太太的眼睛很明亮,明明已經年邁,卻如同天真的趙漁眠一樣赤誠。
她沒有看向馬棚,卻讓龔怒濤有一種受到鼓舞的感覺。
這是黎明前的黑暗,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都要堅持走下去。
負傷使他無法親自去找自己原本要找的上官,敵寇搜查地道還需要時間,於是在他遠離老太太家後,用隨身帶著的哨子吹了一串旋律,這旋律是所有知道這條地道的人都能懂的意思,於是這個不眠之夜,許多人都在飛速撤離。
龔怒濤不敢輕舉妄動,他沒有養傷的時間,糖畫小攤一定要開,傷口難以癒合,於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去備用聯絡點和其他人對接消息,更無法想辦法找趙漁眠。
可是這時候,趙漁眠回城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龔怒濤喜不勝收,卻不敢表現出來。
趙漁眠負傷回家休養,看起來像是沒有被懷疑。
他們照舊沒有貿然聯繫,只是趙漁眠沒法去買糖畫,跟龔怒濤連個照面都沒機會打。
到了十五,龔怒濤得到機會與其他人見面,得知了老太太已經自盡的消息,悲痛兜頭襲來,難過無以復加。
這一次會面,他得到指示,三天內軍隊攻城,他的任務是儘可能鼓動群眾起義。
同時,他也得知了朝廷並不是真的不管他們了,一年多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為朝堂內憂外患,如今內賊已清,北部戰事緩和,如今能調用更多人馬,到南部來,把這座被遺忘的城市奪回來。
這些東西百姓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也不能理解,但是龔怒濤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他森*晚*整*理所愛的這片土地,從來不是棄子。
翌日,趙漁眠失魂落魄,深夜來找龔怒濤,說他犯了錯。
「你犯了什麼錯?」龔怒濤詫異他怎會私自決定來找自己,但更不理解他在說什麼。
「沒用了,我的身份暴露了。」趙漁眠自責地低下頭,龔怒濤才看見他滿手都是血。
原來,趙漁眠對門那個寡婦是敵人的臥底,故意派來試探他的,他對人家動了心,看似郎有情妾有意,實則打一開始就是假的。
趙漁眠得知後,親手殺了她,並摘了一株木棉枝條放在她身旁。
在國讎家恨面前,感情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