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背對著他們。太宰一身黑衣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無法言喻的沉悶表情。
柯諾身後的保鏢走進來,對著森鷗外的背影說了句:「小少爺他回來了。」
森先生轉過身來,但他並沒有看向柯諾,目光反而瞥向桌面的槍。
他將槍拿在手裡檢視一番,隨即子彈上膛,冷不丁的,對準柯諾的身後保鏢開了一槍。
那顆子彈擦著保鏢的額頭掠了過去,「砰」的一聲巨響後,子彈擊中了牆壁上的掛畫。
那幅畫是幼年的柯諾和森鷗外的合影,那時候的柯諾依偎在森鷗外身邊,他戴著一頂俄式的哥薩克帽。
保鏢被嚇出一身冷汗,他俯下身體半跪在森鷗外面前。太宰依舊沒什麼表情,雙手抱胸站在原地,冷笑道:「森先生生氣了呢。」
夕陽殘血,寒風穿透了稀薄的冷空氣,柯諾的臉因為寒冷而愈發蒼白,鼻尖泛著一點紅色。
森鷗外開口了:「你是柯諾的保鏢,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但在服從柯諾之前,你首先要服從的人是我。」
這話不光是說給保鏢聽的,也是說給太宰聽的。
這話的意圖很明顯,森鷗外是在指責保鏢和太宰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他們的任務是監視柯諾的一舉一動,但他們反而隱瞞了柯諾跟亂步交往的事實。
森鷗外還在把玩著槍,柯諾見此,上前一步擋在保鏢面前。
「你生氣的話衝著我來。」他對森鷗外說道,「沒必要拿無辜的人撒氣。」
「無辜?」森鷗外笑了,「柯諾,你對『無辜』的定義是什麼?mafia是個等級分明的地方,但凡進入這裡的人都默認要遵守這兒的規則,違反命令的人,遠遠談不上無辜。」
森鷗外:「江戶川亂步的父母之所以遭受重創,或許跟你有關係。抱著這樣的覺悟,你還能心安理得的繼續跟江戶川亂步交往嗎?你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
森鷗外輕描淡寫地說出這話,柯諾的心臟卻被狠狠擠壓了一下。
他知道森先生是個冷漠的人,但沒想到對方會對他說出這種無情的話。
太宰皺眉:「森先生,這種話沒必要吧?」
柯諾壓抑住即將爆發的情緒,聲音有些顫抖:「如果你覺得我是災難,那你為什麼要收養我?為什麼不讓我死在雪山里?」
柯諾嬰兒時被遺棄在了厄爾布魯士峰里,如果不是被森鷗外撿到他已經葬身雪山了。
森鷗外扭頭看向柯諾,臉上的微笑充斥著詭異:「因為在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有能力愛你,你也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柯諾一愣。
森鷗外雙手交疊,望向窗外,平靜的語氣帶著一種無形的傲慢:「你對別人來說你是個災難,但對我來說你是上天的饋贈——我希望你永遠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記住,如果不想讓江戶川亂步死得太難看,就不要再跟他往來,你們越是親密,他未來失去的就會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