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午時,算著時辰,他該回來了。
孟采翹首以盼,眼眸時不時往院門瞥,手下的動作不自覺慢下來,心不在焉。尖銳的細針一不留神就扎進手指里,滲出點點血來,她縮回手嘶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
白淨的帕子染上紅暈,孟采吮著手指,將帕子放一旁,繼續手上的活計。
少傾,一件完整的衣裳已縫好,她拿起晃了晃,準備回屋。
此時,院外卻響起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漸漸向她逼近。
「王管家,就是前邊了。」縣裡有名的劉媒婆帶著王管家等人過來,擦得刷白的臉上堆滿殷切地笑容,捏著帕子一扭一擺。
她望了眼身旁之人,心裡盤算著,「王管家這事要成了,那銀子…」
「此事成了,銀子少不了你的。」說話的人面目嚴肅,長袂一甩,雙手背在身後。
劉媒婆頷首連連應聲,就怕惹惱了財神爺,到手的銀子打了水漂。她彎著腰,態度諂媚。
「到了,就是這家。」
…
孟采頓在原地,抓緊自己的手腕,一雙美目滿是緊張無措。人未見到,她便知道來人是誰。
劉媒婆一張嘴說遍整個寧鄉縣的親,哪家有適齡的姑娘公子,她都知曉。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倒是成了幾樁美談,姻緣美滿。
美名有了,找她說媒的人家就多了,荷包自然是越來越鼓,只是,銀子多了,人的劣性根就出來了。
前幾個月,城東孫家的姑娘到了年齡,便找劉媒婆說親,她一口答應。沒幾日就找了家世清白的人家,把那家的公子說得天上有地上無,可憐孫家這麼信任她,人沒見著就同意了這麼親事。
可姑娘嫁過去才知道,那公子因意外成了神志不清的傻子,自理都困難,姑娘嫁過去就是遭罪。
劉媒婆瞞著不說,原來是那公子家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她這才口風嚴謹。
這事鬧了許久,直到上月才平息。
劉媒婆的名聲也臭了,一陣子沒敢出來見人。沒想到事才平息,就把主意打到孟采身上,要給她說媒。
「孟姑娘。」
孟采思緒打斷,一抬眸便看見劉媒婆帶著幾個人進來,為首的中年男子孟采見過一次,是城裡王員外家的大管家,不成想今日隨劉媒婆一起來了。
她後退兩步,謹慎地看著眼前人,柔聲問道:「找我何事?」
劉媒婆揮著帕子,走到她身旁,殷勤地笑道:「哎喲,孟姑娘啊,還是上次跟你說的親事,看看,王員外多重視你,讓府里的大管家親自來了。」
脂粉味太重,她嫌棄地抽抽鼻子,而後道:「我說的很清楚,這門親事我不同意,你們趕緊走。」
「哎喲,姑娘誒,你可真不會盤算,王員外能相中你,那是福氣,瞧瞧,哪家姑娘有你的福氣。」
她撇撇嘴,眼含譏諷,「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劉媒婆嘴角抽抽,笑得尷尬,「姑娘嘞,你可真會說笑,我可沒這個福氣,再說,我哪有你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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