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叮囑,旁人送的那些就不要用了,她想,旁人指的就是張阿樹吧!多久之前的事了,她都快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在心裡。
看不出來,醋勁挺大。
孟采將紅匣子放在鏡台上,打算成親那日再用,平日用,她是捨不得。
她收回手,垂在身側,猛然想起件重要的事來。這幾日光顧著高興,倒是忘了問孟冬,買珠釵和嫁衣的銀子哪來的?她知道,他身上沒幾文錢的。
莫非…
她連忙跑去他屋內看了眼,果然,扳指不見了,被他當了。
孟采無奈轉身,瞥了眼在書房作畫的男人,心情複雜,「你把扳指當了?」
來時,身上就玉佩和扳指兩樣東西,現下好了,一個都沒了。日後要空手回家。
孟冬不以為意,依舊低頭,「留著作甚,再說,成親重要。」就他那扳指,幹活都嫌累贅,留著也是積灰,不如買點實用的。
他牽起嘴角,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問她:「何時去祭拜岳丈大人?」
孟采眼睫輕顫,略微羞赧,差點把這事忘記了,今日本就是要去祭拜父親和母親的,順帶告訴他們成親的好消息。
她去拿了桌案上的籃子,道:「現在去。」
「好。」孟冬停下手中的毛筆,隨著她一起去了墓地。
…
林中樹木茂盛,日光滲透不進來,底下是一片的陰涼地,倒是比外頭舒適許多。
一進林子便覺得涼爽無比,身心舒暢。
孟采領著他走了好一會,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才停下來。
他環顧一圈,一眼就看見緊挨在一起的兩座墳墓,年代久遠,木牌腐朽,再一看上邊的字,孟冬就確定了,這是誰的墓。
「我父母就在這。」孟采略微悲傷,說話的語調都無力。她蹲下身,給他們燒紙錢。
孟冬隨即蹲在她身側,她還沒開口說話,他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父親,母親,我們要成親了,你們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青青的…」
她身子頓住,驚訝地瞥向他,暗嘆他改口真快,一點不尷尬。再瞧他面色淡定的樣子,倒是她大驚小怪了。
孟采抿直唇,目光挪開,蔥白的手指拿起一張張紙錢燃燒。動作極慢,沒說一句話。
因為耳畔都是孟冬的聲音,偶爾清明,偶爾低沉。從相識到如今,竟是都說了,讓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能說會道?
孟采睜著眸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平靜道:「咱們回去吧!」
紙錢燒完了,孟冬又說了許多話,誠意想必她父母感受到了。她扯扯他的胳膊,面帶微笑。
「好。」孟冬垂頭,睨著她的手看,幾息後,自然的牽起她的手,五指交叉,無比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