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羡接过,将封坛的东西给弄开,仰头灌了一大口:“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姑姑大病的时候。”傅燕然寻了一个地,挨着他坐下,也灌了一口酒下肚,“临渊,那个姜嬛已经能扰乱你的心神,到如此地步了吗?”
“与她何关。”
“你这话也只能骗骗韩雍,可瞒不了我。”傅燕然道,“你忘记我们一开始的打算是什么了?可自打你见了姜嬛之后,这个归期便一拖再拖的,有些事有些人,也一直都裁断不了。”
姬以羡默不作声的继续喝着酒。
“若非遇见姜嬛,玉祁你本该是杀了的,为什么将人留在如今,还不是怕姜嬛和你翻脸,临渊,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在怕什么。”傅燕然说道,“以前的时候,陛下要给你赐婚,你不肯就范,我这个当兄弟的,一方面肯定是帮着你仗义执言的,另一方面,我是真的觉得陶嘉月配不上你,可如今看来,我却觉得陶嘉月比姜嬛这丫头好多了。”
“不说别的,最起码的一点,陶嘉月不知道比姜嬛乖巧懂事多少,当然我也不是说姜嬛不好,只是她这个人,底细不明,太危险了。”傅燕然道,“你手下的铁骑,可是能挡千军万马,更别说时九更是你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人,在他和其他八个人联手下,都还能叫姜嬛顺利逃了,你觉得姜嬛这人能被你掌控的可能性是多少?你也别拿你的那套说辞糊弄我,临渊,动心了,便是动心了,你在找借口,也是枉然。”
夜风吹拂过耳廓,眼下庭院,也是一片清明。
姬以羡叹气:“傅三,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帮你认清你自己的心。”傅燕然神色安然,“你若是喜欢姜嬛,就算是我在不喜欢她,等着回长安,也必定会用尽我最大的力气保她,当然这个前提是,我要确认姜嬛的身份并没什么危险。”
姬以羡拎着酒坛,与他手中的酒坛子撞了撞:“多谢。”
傅燕然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你就承认了?”
“要不然了?”姬以羡愉悦的笑起来,“你说的没错,动心了便是动心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她这辈子只能我的妻。”
他也不记得自己动心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当她第一睁眼瞧见自己,自己却没有杀她的时候,又或许是他们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又或许是因为朝雨的那一场设计,让她委身给了自己,他觉得自己该负起一个责任来,是以后面便慢慢的上心了,再或许,是那次他找借口去林中杀她,却被她救下,虽然她救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姬以羡笑了笑,一仰头便将酒坛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你说得对,我们的确在这儿拖得够久了,留下一人处理这些事,我们便走吧。”
“多久?”
“后日。”
因为身上有伤,姜嬛也不敢直接就往浴桶里跳,只能拿过一张汗巾丢进水来,然后又捞出来,拧干往身上擦拭,如此反复了数次之后,这才算是勉强干净。
姜嬛将汗巾搭在了屏风上,拿着玉祁塞在了她的锦囊,换上了那一身西域衣裳,将灯挑了,便懒洋洋的倚在那。
月光清凌凌的对着窗扇洒了下来。
她将锦囊拿在手上玩弄着,也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过了许久,这才将锦囊给拆开,反手便从里面倒出了一块玉玦来。
是一块很模样很普通的玉玦,但玉的质地却十分好。这玉玦是一块墨玉,却是墨玉中的蓝田玉。姜嬛在见着墨玉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倏然就有了变化。
她手指颤抖着,再仔细一摸,就能发现那玉的另一面,刻着一个字,祁。
与此同时,她脑中闪过了玉祁说的话,“这里面便有你想要的答案,回去看吧,反正我就在这儿,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不过你看完之后,记得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