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寒的身材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标准了，但是相对于楚铭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削瘦，即使是买大了的衬衫，穿在楚铭身上也稍微显得有些紧了。
楚铭一从卫生间出来，宋清寒瞥了一眼之后，就忍不住移开了一下目光。
“寒寒？”楚铭挽了一下衬衫的袖子，稍微有些紧绷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没事。”宋清寒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今天是农历二十三了，虽然小年和除夕不能比，但是也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楚铭这时候过来，楚家人会怎么想？
“没事，”楚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淡定地回答道，“我和他们说了今天要陪他们儿子的男朋友一起过。”
宋清寒：“……”
他看着神色淡定的楚铭，只觉得万般话语都堵在了嘴里，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无奈又温柔的叹息：“那我待会收拾一下客房，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楚铭眼神一亮，神色沉肃地点了点头。
幸亏宋清寒最近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段时间里面算是比较空闲的，不然他今天要是不回来，楚铭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总觉得有些凄凉。
他将客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被子拿出来烘了烘，然后就去厨房随便下了两碗面条，和楚铭面对面地吃了个简陋的“小年饭”。
吃完之后，楚铭习惯地拿起碗去洗，宋清寒则是拿起衣服去洗澡。
他们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样，在很多小细节上突现了宋清寒自己都不知道的默契。
一夜好眠。
大年三十的时候，连宋清寒住的这个小区里都多了几分年味，出门的时候，小区里的人个个都洋溢着欢喜，倒是衬得宋清寒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些惨兮兮了。
“小伙子，怎么今年不回家过年啊？”宋清寒出门去买一些日用品的时候，楼下的一个老奶奶坐在门边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和不解，“这年轻人啊，还是得回家看看……”
宋清寒眼睫微颤，扶了一下头上的帽子，手上的手套传来了暖乎乎的热气，一直通到了有些发寒的心里：“我没有家。”
那个老奶奶迟钝地点了点头：“哦……那你来我们家吧！”
她笑得像小孩子得到玩具一样开心，看得出来家里人把她照顾得很好。
宋清寒笑了笑，摇头婉拒：“不了，谢谢您。”
林禅已经回家了，陈安也有自己的家人，宋清寒走在已经萧索不少的街道上，拐了个弯去超市里买了一些熟食和米肉青菜，结账的时候，收银小妹还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中国结：“除夕快乐！”
宋清寒微微一愣，然后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中国结，点了点头：“除夕快乐。”
收银小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总觉得这个带着帽子口罩的小帅哥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眼熟，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想着今晚下班之后买点什么回家，该看哪个电视台的节目……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宋清寒自己一个人做了几个菜，挑拣着吃了一顿年夜饭，然后就打开了电视剧，喧嚣热闹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整个安静的房子。
“欢迎收看香蕉台，祝大家新年快乐……”华越和封汀依然是带着令人愉悦的笑意，语调轻快地和大家唠嗑。
宋清寒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眼里看着电视，一帧帧绚丽多彩的画面在他的瞳孔中闪烁而过。
一个个节目登上屏幕，又慢慢地结束，外面的天空升起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和漆黑的天幕相映成趣。
“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咔哒。”宋清寒倏然回过神来，眉眼间罕见地流露出了一抹惊疑之色。
“三、二、一——”
“啾——嘭！”
“寒寒，新年快乐。”楚铭推开了门，声音伴着电视里的倒计时一起响起，和外面的烟花爆破声纠缠着，在宋清寒耳边回绕。
“……新年快乐。”宋清寒呆呆地回道。
楚铭反身关上了门，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挂到一边的衣物架上，然后快步地走到宋清寒面前，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个有些皱了的大红包塞到宋清寒手里：“给你的压岁钱。”
宋清寒恍惚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大红包，嘴角翘了翘：“可是我已经成年了……”
“成年了就不能给压岁钱吗？”楚铭板着脸问道。
宋清寒：“……”
“快拿去枕头底下放着。”
宋清寒总算知道，有时候男人幼稚起来……总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软。
他依照着楚铭的要求把大红包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在柜子里拿了一双毛绒拖鞋出来：“给你买的，看看合适吗。”
楚铭乖乖地换上了毛绒拖鞋，大小刚合适。
“你吃了饭了吗？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宋清寒去卫生间给他拧了一条热毛巾，皱着眉问道。
楚铭任凭宋清寒拿着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声音闷闷地回道：“吃了……怕你无聊……”
“伯父伯母没有说什么吗？”本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宋清寒不希望楚铭为了自己和家里人闹什么不愉快。
“没有。”楚铭看见宋清寒的眉头紧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嗯……他们叫我给你带了压岁钱。”
“他们还叫我问问你，明年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楚铭将脸上的毛巾揭了下来，目光深深地看着宋清寒，眼底幽光流转。
宋清寒的动作一顿，摸了一把楚铭有些微湿的头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