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一听说只是晕睡了过去,王江宁放下心来。他一把扯住也十分心急的徐思丽,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面吕冲元和梅檀都听到了王江宁的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都在病房门口左顾右盼着。差点和小跑出门的王江宁徐思丽撞个满怀。

四人在走道里站着,还没等吕冲元和梅檀开口问李错的情况,王江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严肃地盯着徐思丽问:“徐科长,咱们是不是朋友?”

第六十五章交换情报

“是朋友。”徐思丽直视着王江宁,并没有丝毫躲避。

“既然是朋友,为何不说实话?死的人根本不是金安仁,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还差点把李错的命给搭进去?”

徐思丽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王江宁,这让王江宁觉得她在心虚,于是越发激动起来:“所有人都以为那具尸体是金安仁,连我也先入为主地认为那具尸体就是金安仁。后来听老张说你和高厅长各自派人守着法医停尸房,谁都不让看尸体,我也一直以为是高厅长在背后搞什么情况。现在看来其实是你不想让任何人去看那具尸体吧?因为你早就知道死的人不是金安仁。这可就更奇了,老张说那具尸体整颗头都烧得没人样了,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具尸体不是金安仁的,难道,整件事都是你徐科长在搞鬼?”王江宁说着还往前踏了一步,几乎杵到徐思丽跟前。

吕冲元见形势紧张,正要当个和事佬劝一劝,却被一旁的梅檀不动声色地拉住了。

徐思丽平静地等他说完,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问完了?问完了该我说了吧?”

王江宁被她的气势所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你质问我不告诉你案件情况,我也想先问你一句,我什么时候找过你办这件案子了?你非办案人员,保密的案件,我为什么要向你汇报?”

本来怒气冲天的王江宁一听徐思丽这番话顿时傻眼。徐思丽说得一点没错,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找王江宁调查过金安仁这件案子,这回甚至都不是韩平委托的他,而是御猫会,那质问徐思丽为何不通气案情确实是没道理的。更何况,徐思丽很可能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也在调查金安仁的案子,提前通气更是无从谈起。

徐思丽显然看出了王江宁的底气不足,语气也软了点:“李错受伤,你指责我,我没话说。如果不是我叫她陪我去石园,她不会受伤,这件事上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疏忽,以为石园之行不过一次简单的问话,没料到会这般凶险,将她牵扯进来,是我的错。但是你记住,我徐思丽,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我这条命是李错妹妹救的,从此她便是我亲妹妹,而这一颗打在我妹妹身上的子弹,我也一定会百倍地还回去!”说到最后一句,徐思丽的眼神中闪着凌厉的杀气。

王江宁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的质疑看来是完全站不住脚了。徐思丽说得没有错,既然她和李错一起去了石园,说明她确实没有预料到会发生现在这样的局面。而死者身份的事情,徐思丽在之前也没有可能更没有必要告诉自己。

眼瞅着徐思丽完全占了上风,吕冲元觉得再不出面,这情况恐怕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恶极端,赶忙笑呵呵地打着圆场:“我说两位,站着说话不累吗?大家都是朋友,话说开了也就好了,李姑娘也不想看到你们为她吵起来啊。”他这么一说,本就理亏的王江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而徐思丽也明白他是因为关心李错才如此激动,没了往日的判断能力。

因此两人各退一步,就着吕冲元的话将此事揭过,气氛就此缓和下来。

“行啦,你们俩话是说开了,可我和大教授这儿都还蒙着呢,到底咋回事,你们谁来给我俩说说啊?”吕冲元继续说道。

刚才这一波交锋王江宁毕竟落了下风,他见徐思丽不说话,便接住吕冲元抛来的这架梯子下了台阶,简明扼要地把金安仁的案子讲了。

直说到雕像那段,吕冲元突然眉头一皱,打断了王江宁的话:“你确定那孩子看见的是个长着六条胳膊的无脸雕像?那孩子没看错?”

王江宁一愣,他哪里知道叶鹏有没有看错,现在人都没了。

“那孩子说他看到那雕像后就动不了了,僵在原地看了许久,应该不会看错。不过我记得他说的是隔得远没看清脸,至于雕像颜色好像没有说。现在这些也没法再问了,人都没了。”

吕冲元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说话。

他这怪异的反应让其他三人都注意到了,连徐思丽也转过头来看向了吕冲元。

“怎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王江宁试探性地问道。

“不过是个邪物罢了!”吕冲元轻描淡写地说道,显然是不愿再多解释,但看见王江宁探究的眼神,还是补了一句,“此物与我有些关系,但应当与案件无关。”

王江宁见吕冲元说得云里雾里的,也就没有多问,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徐思丽:“徐科长,如今大家既然都开诚布公了,你也说说吧,那个死者,你是认识的吧?”

“他是我派去跟踪金安仁的。”徐思丽点了点头,目光说不出的深邃,“大概在两个月前,中调科发现金安仁似乎在秘密地转移自己的资产,具体去向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整个玄一阁当铺还有金安仁在各大银行的存款账户,几乎都快被他搬空了。”

王江宁三人不明就里地听着。

徐思丽知道这三人对经济几乎毫无概念,只得又耐住性子解释道:“金安仁的高利贷产业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此人手上握有的流动资产非同小可,如今他这般大肆转移资产,显然别有目的,所以我们受命对他进行调查。当然,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上面有其他的用意,毕竟金安仁手里握着不少黑白两道要人的把柄。探子跟了他半个月,发现金安仁最近频繁地和一个神秘人接洽,而且金安仁对那人十分信任,他这么怕死的人,不带四五个跟班绝不出门的,居然经常独自与那人相见,可见俩人关系非同小可。我那探子也是个机灵的,却次次跟丢,跟得最久的一次也还是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猫鱼市附近。金安仁出事那晚,那探子也去跟梢了,他与金安仁身材相似,出事后这人也消失了,我心中生疑,第一时间去看了所谓的金安仁尸体,一看便发现那是我的手下。”

“脸都烧没了,怎么看出来的?”王江宁一边说出了众人的疑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猫鱼市?这么巧?

“鞋子。他们穿的都是中调科统一发的布鞋,这种布鞋是为了盯梢特制的,金安仁就算家财万贯,也绝不可能有这样一双鞋。”

“那你为什么要谎称死的人是金安仁呢?”王江宁感觉现在新的谜团比破解的还多。

“不是我说的,我是听说金安仁死了才赶去的。可看到死者模样后,我便对这个案子起了疑。”徐思丽看王江宁的模样似乎对这个案子知道甚多,事到如今她也有心交换情报便不再藏着掖着,“我问过最早到场的警察,尸体烧成那样,最初他们根本不知道死者是谁,后来几个民间侦探来了,查看了一番后告诉他们死者似乎是玄一阁的掌柜金安仁,因为那几个民间侦探颇有分量,警察厅那帮警察竟然就直接信了。”

“不是说还有家属辨认?”王江宁心中更疑,民间侦探,难道是……

“家属压根就没认出来。金安仁这人不近女色,只有一个老婆,没有子嗣,这妇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一年到头都难得见金安仁一回。辨认尸体的时候那妇人见尸体烧得吓人都不敢看,捂着眼睛就说是是是,紧接着大哭起来就被带出去了。我估计,八成也是有人告诉她这是金安仁,她就信了。”徐思丽提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江宁哪里料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玄虚,便无言以对地摇了摇头。

“后来我一看这局面,干脆来个将错就错。既然有人想让金安仁就这样‘死掉’,那我就以不变应万变,就当他是金安仁,且看看背后搞什么玄虚。这才派人守住那具尸体,谁都不让看。倒是高厅长看出来不太对,想彻查一下,让我给拦住了。对头既然设下这个局,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徐思丽冷冷说道,“对了,刚才送来的报告里,检验科也已经查清楚了我那手下到底是怎么死的。”

“哦?”徐思丽这句话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可是众人都一直不明白的地方,水中起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钠粉。金属钠粉。叶鹏看到的接头人往我手下身上撒东西没有看错,就是钠粉。只不过这样的钠粉很难制造保存。高纯度的钠粉一旦遇到水就会剧烈燃烧,猛烈些的还会爆炸。我那手下就是这样死的。只不过这样的手法,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就近乎是秘术了。”徐思丽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报告来,王江宁接过之后看了半天倒是没看明白,反而是一边的梅檀看后点了点头。

“等等,你刚才说,是几个民间侦探说这具尸体是金安仁的,还颇有分量,是什么人你知道吗?”王江宁这时候已经感觉一条线快串起来了,就差这么一两环。

“我却不太熟悉,只听说过其中一个什么五老知事,好像是五老村那边的一个私人侦探。还有一个姓荆的,一个姓吴的,一个姓杨的。”徐思丽皱着眉回忆道。

“还有一个姓张的,长得像豹子头?”王江宁眯着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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