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清只觉天旋地转,前途黯淡无光,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嫁给谢景翊还不如当皇家妾。
重活一世,过得比上一世更差,她到底在折腾什么劲?
想到府里的仇人都在暗地里看她笑话,杨舒清双目一片赤红,发疯似得的狠狠将屋内的瓷器摔了一地,最后连椅子都砸了,吓得她的心腹婢女倩蓉倩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偌大的屋子,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片和水渍。
这般发泄过后,杨舒清心底的嫉妒和怒气依然没有得到半分缓解,反而越烧越旺,眼中闪着令人心悸的愤恨和寒光,恨不得将姜柠宝大卸八块。
门外头,安远侯面容阴沉的站立在门口,守门的婆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心里暗暗叫苦,祈祷大小姐冷静下来。
片刻后,安远侯猛地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去,双目扫了一眼满地的碎片,再看长女疯狂猩红的眼神,面带薄怒喝道。
“清儿,够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杨舒清在看到父亲进来后,浑身一僵,陡然清醒过来,俏丽的脸上疯狂褪去些许,望着满脸怒意的父亲,双眸赤红,语气悲愤的喊道。
“爹,我不甘心,我堂堂安远侯府的嫡长女怎能被一个小小伯府的女子压在头上,尤其是她还被景翊退过婚,以后嫁到定国公府还要被她立规矩,等她诞下定国公的子嗣,定国公府哪里还有我和景翊立足之地,爹,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安远侯也没想到定国公会突然娶亲,更没想到从未被他看在眼里的姜四小姐竟然可以接近定国公。
但听长女提起子嗣一事,安远侯突然哈哈大笑。
“清儿,你放心,姜四小姐不可能诞下定国公的子嗣,以后定国公的爵位还是谢世子继承。”
杨舒清愕然,一头雾水的望向安远侯,焦急问道:“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知晓的人不多,但爹是知情人之一,定国公初上战场,意外中了敌国大将的毒箭,最后保住了性命,但于子嗣有碍,所以,哪怕定国公成亲,他有子嗣的几率非常小,以后定国公府还是你和谢世子的。”
安远侯笑着道,给了长女一粒定心丸。
杨舒清震惊,竟然还有这等秘事,原本她还想着如果无法阻止姜柠宝嫁给定国公,等她嫁给去后,就暗中使手段阻止姜柠宝怀孕,只要熬过两年,定国公没了,她再慢慢收拾姜柠宝,没想到定国公本身子嗣有碍。
真是天助我也。
杨舒清心中快意至极,嘴角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堵在胸口的闷气瞬间就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
一旁低头的两个婢女没想到会听到这等秘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清儿,你现在要稳住,万不可冲动行事。”安远侯不放心的叮嘱。
杨舒清冷静的点头,自信重回到脸上,她微微一笑:“爹,女儿懂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会谨慎小心,不会落人话柄。”
几率非常小,不代表没机会。
杨舒清心里犹自不放心,但这要比阻止姜柠宝怀孕容易了许多。
安远侯这才放心离开。
……
圣旨赐婚当天,宜嫁娶,适下聘。
下午,定国公亲自带着黑衣亲卫浩浩荡荡上门送聘礼。
足足一百零八抬。
下聘的队伍,从定国公府到长宁伯府,长长的一路,吸引了全京城的百姓驻足围观。
“好家伙,这么气派的下聘队伍,唯有皇家娶妃才能相媲美。”
“你们忘了,姜四小姐也许是定国公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谢老夫人肯定非常重视,以后成亲的场面肯定会更加盛大气派。”
“有人知晓婚期吗,好期待他们的婚礼。”
“同期待,当初姜四小姐被谢世子退亲,谁能想到她会有这般造化,这可是圣上赐婚,姜四小姐真有福气。”
“确实有福气。”
“这下谢世子真的要喊前未婚妻当娘了,真是喜闻乐见。”
“哈哈,不知谢世子是何感想?”
围观群众中,发出了看好戏的笑声。
下聘的队伍陆陆续续抵达长宁伯府,由定国公谢珩亲自带队上门,这下不仅吓到了长宁伯,还惊动了姜老夫人。
原本以为等婚期彻底定下,过后才会上门下聘,没想到晌午才接了赐婚圣旨,下午聘礼就送上门,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姜老夫人上了年纪,定国公浑身煞气萦绕,便忍住没有出去,只派了几个婆子和小厮给她跑腿禀告当时的情况,但长宁伯府的男丁都齐齐到大门口迎接。
接到消息的姜柠宝偷偷赶到长宁伯府大门口的一个隐秘角落里,她一眼就看到了下聘队伍中最为醒目的定国公谢珩,双眼蓦地一亮,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今日的定国公谢珩一袭银红色锦袍,乌发轻束,五官冷峻刚硬,身姿挺拔,铁骨铮铮,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高大英俊,气势凌厉森然,尤其是那双煞气弥漫的双眼,无人敢与之对视。
马背上的定国公翻身下马,步伐沉稳的走来,周围的气场瞬间森冷,还没有走近,那冰冷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在门口迎接的长宁伯等人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名黑衣亲卫亲自递上厚厚的礼单。
出来迎接的长宁伯姜东明和两位嫡子均诚惶诚恐的接过礼单,邀请定国公谢珩入府,不敢靠他太近。
“国公爷里面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