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感觉良好的陆壹不相信，在下头勾住她的手指：“明明就有。”
然后，小声跟着音乐哼唱：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陆壹在离春夏家很近的一栋写字楼租了办公室，除了他和春夏以外，只有一个兼职打杂的文员小妹。
o.s漫画社的建立初衷，便是为了捧春夏一个人，陆壹目前没有增加人手的打算。
一心要当二哥的童宪把他的拒绝当耳旁风，自己带着装备过来强行入职，于是陆壹毫无心理压力地克扣了他的稿费让他义务劳动。
业务是陆老板亲自谈的。
毕竟是陆家亲生的，从小耳濡目染，苏日安被自家老爸和老姐嫌弃的一无是处，陆壹谈生意的能力水平维持一个小小的漫画工作室绰绰有余。
也不知他哪里找来的客户，一开业便有不少插画的单子供挑选。他只接了三个单子，让春夏挑了一下喜欢的，剩下的丢给童宪练手。
童宪不知是高估了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低估了甲方爸爸的找事能力，第一单便被来来回回无穷无尽的修改折磨得撩笔不干了。陆壹亲自出马把他扔下的烂摊子收尾。
童宪完全不觉得他画的比自己优秀在哪儿，可甲方爸爸就是满意得很，又是几笔单子奉上。
陆壹画了几天，嫌累，剩下的全推了。
连载漫画春夏还没决定画什么，陆壹也不催她，每天带着她吃喝玩乐，偶尔聊一聊想法。
来送外卖的童宪瞧着两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上，一个看漫画一个打游戏，不禁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
“老陆，我们这样下去，迟早要倒闭的。”
“倒不了。”陆壹头也不抬。
“不是，”童公公把饭摆上桌子，“一个工作室就我们仨人，还没一个干活的，谁来赚钱？”
其实夏木重新签约漫画社的消息一放出去，就有不少以前的客户找上门表达合作意向。
毕竟和夏木同等名气的网络画手屈指可数，之前那一场风波虽然带来了很多骂声，但知名度反而更高了——对于客户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
不过陆壹都压着，免得给春夏压力。
左右他们的开销也没多少，这办公室是走的乔家他哥的后门，租金也就是个意思，他随便接几个插画就够了。
至于春夏，她并非没有想法。
她有一直以来想要画的东西，也知道市场上喜欢的是什么，而这两者有悖。
当天晚上，陆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冷不丁瞧见春夏就站在门口。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眨了眨眼睛，“姐姐，你在偷看我洗澡吗？”
“路过。”春夏说。
陆壹给她一个“我不信你就是在偷窥我”的眼神。
春夏转身走开。
陆壹敷着面膜看手机，发现春夏给他发了文件。
关于新漫画的初步大纲，以及她已经画好的第一幅条漫。
和陆壹猜想的一样。
蒋明若那件事之后，他就明白了曾经看到的那些怪物，是春夏处于什么样的的心态画下的。
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孩，面对着一个又一个的恶魔。
她曾经和他说过，画《野》的初衷是对抗校园暴力。陆壹知道其实那是她自己的愿望，但主角选择了男性，因为女性在很多时候代表着弱势和无力抗争。
新漫画还没有名字，大体是一个受尽磨难的女孩，因缘际会得到一块拥有奇异能量的宝石，获得了超凡的能力，也招来了许多觊觎宝石的恶魔。
更像是一个奇幻故事。
让陆壹很感动的是，漫画里的她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她遇到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是的，“可爱”。
这个形容词是春夏自己写的。
春夏一打开浴室的门，就被陆壹一把抱住了。
他大概也是在这里“偷窥”了很久。
浴室里满是蒸腾的热气，和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
她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很快就把陆壹的肩头手臂打湿一片。他却把她抱得很紧，春夏推他也不肯动手。
“你这怎么了？”春夏终于问。
陆壹偷偷抹了下眼睛，松开她时，表情和声音都没有任何异样。很自然地拿起毛巾，轻轻帮她擦头发。
“你想起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