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事發的第二天,玄千兩成為了外出打工的女生中唯一一個得到了新人類加分的人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一剎那,少數人精明的分析被淹沒在人海的憤怒中,女生們心中的恐懼、不甘、敵意和壓抑逐漸發酵,變得人人自危。
不漂亮的女生越來越害怕比自己漂亮的女生,平胸扁臀的女生越來越害怕前凸後翹的女生,在男女關係上封建保守的女生越來越害主動熱情的女生,原生家庭貧窮的女生越來越害怕原生資本雄厚的女生,才藝淺薄的女生越來越害怕多才多藝的女生……
如果說學習的好壞、體能的強弱還可以安慰自己通過後天勤奮補救,那麼健康、外貌、身材、性格和原生家庭這些生而就確立的東西,便成了每一個女生恐懼的死穴。
玄千兩旗幟鮮明的個人特點此時此刻仿佛變成了一道「國際三八線」,女生們下意識將自己劃分在不同的陣營里,而這樣的陣營隨著恐懼的加深越來越多,每個人越發覺得自己有所缺陷。
這樣的惶恐在第二次周考結束後到達了頂峰。
第二次周考,除了考核數學和耀星語兩門文化課外,還額外增加了藝術類理論知識的考試。
參加這次考試的女生只剩下412名,統考人數370名,特別考試人數42名。
考試成績公布後,在前100名中,統考生共83名,特別考生共17名;在倒數50名中,統考生47名,特考生3名。
結合特考生要麼像白壽眉那樣底子好、有自信,要麼像朱祁那樣願意拼、悟性高的特性,以及統考生魚混雜的狀況,這樣的排名其實足以說明官方出題時並沒有偏心特考生——又或者說即使偏心了,也不敢偏得那麼明顯。
但是,無論在哪個社會,哪怕上面給的考核再公平,落後和走投無路的底層人民都覺得對自己不公平,不斷地發表「陰謀論」煽動其他底層民眾恐慌。
做為幾乎壟斷底層名額的統考生,部分女生越發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精神狀況終於繃不住了。
成績出來的那一刻,整個考場一片哀嚎。
「別哭了,這才是第一次理論課考試,一周後還有第二次,實操課考試翻身就好了……」
「翻身?我怎麼翻身?你裝什麼好人在這裡勸我?你有老師教我沒有!我當然分數低!」
「我有老師教怎麼了?我又不招老師喜歡,和我一個老師的人就因為比我好看還不是排名比我高!」
「一個老師教兩個人,成績差距懸殊難道不是應該找自己的問題,跟長相有什麼關係?你有老師還考成這樣,我要是有老師,肯定比你強!」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上次也去打工了吧?玄大千打工都能加分,你打了工還這麼差!」
「你找死……」
女生們的反應和第一次周考成績出來時的小心翼翼不同,這一次,每個人都像是有大量負面情緒想要宣洩,整個禮堂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哭喊聲、吵架聲,甚至還有人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