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壽眉摟著恰爾的脖子,輕笑著道:「她手腳凍傷了,很嚴重,又突然在這麼高溫的熱水裡這麼泡著,說不定做著做著人就廢了,你也不想中途出事,多晦氣呀,是吧?」
「雙聖兒命賤,人生路本來就比命貴的新人類還要難走。」恰爾則道,「你幫她,只會讓她誤以為這個世界很簡單,永遠都有人替她兜底,會讓她認不清自己的定位,以後只會過得更慘。」
「話雖如此,可是,人生就是偶爾因為生活中他人的一點小善良而感動,一點小幸福而雀躍,一點小收穫而滿足,成為日後每當生活陷入低谷的時候,始終想要活下去的一種動力。」白壽眉玩著恰爾鬢角濕漉漉的頭髮道,「就像是……帶有甘甜味的苦酒,你明知它是苦的,卻因為最後的那一點回甘,而讓人慾罷不能。」
恰爾聞聲,突然露出有些微妙的眼神,隨後低頭看向懷中的白壽眉,笑著道:「看來聖女偶爾有文采一點,也沒有那麼人討厭。」
……
回憶中,那次去酒館與帕卡見面,是恰爾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後來成為執政官時,恰爾再去探望帕卡,已經被警方告知對方因病過世了。
沒有人知道帕卡是具體什麼時候死亡的,又或者在死前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發現他的時候,屍體已經沒有了生的跡象。
但據負責調查現場的警察說,帕卡死亡的時候帶著淺淡的笑容,而且穿著一身乾淨體面的衣服,顯然,他預感到了自己的死期,專門做了準備。
並且,警方還將一封信交給恰爾,說在帕卡的遺書中專門強調過,如果有一個卡藍堡家族的藍頭髮男生以後找過來,就將信交給他。
恰爾接過警察遞來的信,在回程的路上默默地看著。
「至卡藍堡家族的小少爺:」
「我想,如果有一天當你再來找我的時候,可能,已經過上了不錯的人生了吧?」
「你一定見過更多的世界,經歷了更痛的殘酷,卻也明白了那杯酒回甘的含義。」
「人需要一些美好的回憶和對未來的期許,才能相信眼前的這份苦澀值得被咽下。」
「我希望你的人生正如同那杯酒,無論曾經經歷過什麼,都能在苦澀過後回甘很久。」
「只可惜,我的人生沒有等到回甘的時刻。」
「我以為逃離了卡藍堡家族,外面的世界,就是自由的。」
「可是,生存便存在競爭,即使是良性競爭,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激流勇進的生活。」
「淘汰、競爭、比較,這些可能對很多人而言會讓自己越挫越勇的東西,卻對我帶來很大程度的痛苦。」
「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不喜歡兒時的老師把我的成績大聲當著所有人的面念出來的感覺,我不喜歡被人把所有才能挖掘出來評級的社會,我不喜歡人生一定要有所意義和價值的生活,就像我不喜歡草原上的鹿為了活著要無時無刻不警惕獵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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