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易晴很難形容她那時候的心情。
她慢慢轉身過去,和已經半坐起來的武萱萱無聲對視。
「要去幹嘛?」武萱萱先開口問。
辛易晴知道瞞不過她,也壓根沒打算瞞, 一聽她問就三兩句話簡短地說了個明白。
武萱萱聽完, 似乎不太開心, 沉默了好一會兒。
辛易晴討好地說:「我會注意安全的。」
武萱萱還是沉默, 大概過去了有半分鐘,她才鬆開了自己抓著辛易晴衣服的手。
辛易晴知道她這意思代表同意,想再和她好好說兩句就趕快走——一是因為晚上的聲響哪怕再輕也極其明顯, 再不走她怕把別人也吵醒;二是韓星焰真的很著急。
不想她還沒開口, 武萱萱先一步把自己的被子掀開, 拿起來床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辛易晴忙按住衣服另一邊, 問:「要幹嘛?」
武萱萱安靜地看著她, 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辛易晴低聲道:「你不能去!」
武萱萱露出疑惑的表情。
辛易晴害怕把別人吵醒, 沒辦法說出長篇大論來解釋。
武萱萱把她的手從衣服上拿開,腳也從被子裡出來, 她輕聲道:「還記得那天趙老師說過的話嗎?」
辛易晴愣了一下,回想趙老師都說過什麼。
武萱萱伸手按在她肩膀上把她推到一邊,動作利索地換起了衣服, 辛易晴根本找不到機會重新把她塞進被窩裡。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來趙老師那句話。
「煩死你們這些好學生了。」
——武萱萱現在做的事, 就是在明知故犯。
她在利用自己「好學生」的身份,計劃和她們來一場肆意妄為的違紀。
辛易晴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她也是明知故犯。
只不過她倚仗的,是劉范林這時候正矛盾著的心理。
她在賭,賭劉范林會因為那種心理對自己的作死行為輕拿輕放。
她也知道,武萱萱同樣在賭。
武萱萱成績好不假,可她不是梁錚,別說次次都是年級第一,她甚至連一次年級第一都沒有拿過。
她其實並沒有很大把握自己能憑藉「好學生」的身份不計代價地任性一場。
但她還是這麼做了。
她甚至在紙條上添了自己的名字以後,先她們兩步走出寢室,然後扒著宿舍大門,很不容易地爬上去,再從另一邊下去,站在外面給她們望風。
那道門其實很高,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危險。
可武萱萱爬得毫不遲疑,毫無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