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辛易晴對於這個安排並沒有意見——他們都是受益者,而且他們希望梁錚受到和何昭昭相對等的懲罰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他們還是贏了。
可辛易晴其實還是不覺得她自己是想要「玉石俱焚」的。
她總覺得這個詞太重了。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偉大。
所以她否認,想說「不是」。
她的聲音和上課的鈴聲一起響起來。
但被那陣急促的聲音一影響,辛易晴忽然又覺得或許就是那樣。
她焦躁地陷入自己的思緒,不斷去想如果最後梁錚還是安然無恙,她還會不會做些別的什麼。
這問題剛在腦海停下,辛易晴就想起了桑祁硯不久前的那句「直接打」。
她承認,她有一點動心。
不,還不只是一點。她非常動心。
到這一刻,辛易晴才發覺,她心裡大概真的是那麼想的,想要玉石俱焚。
想,無論自己付出什麼代價,梁錚都必須受到他應得的懲罰。
於是,她還沒說完的第二個字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的嘴型停留在「不」字,無論如何都變換不了。
上課鈴聲已經停下。
這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辛易晴又嘗試一下,還是不行,索性閉上嘴巴。
「翹課吧。」武萱萱說:「我覺得我們得聊聊。」
頓了頓,她直視辛易晴的眼睛,神情認真,「我不想裝了。」
「辛易晴,我都知道了。」武萱萱說:「孫不言也是。」
就這樣一句話。
他們之前有關於「偽裝」這兩個字的默契全盤崩塌,一點不剩。
可辛易晴沒感覺自己崩塌,反而有了一種終於鬆了口氣的輕快感。
「都知道了啊。」她訥訥地重複:「都知道了。」
微停頓一瞬,辛易晴問:「我是不是挺沒用的?」
「沒有——」
「當然。」
兩句截然不同的話一同響起,又一起停止,很快消散在靜謐的夜裡。
孫不言驚詫地看向武萱萱,一時不敢相信自己剛才都聽到了什麼。
可武萱萱毫不遲疑,她還是剛才那樣那樣,擰著眉……但或許她現在還要更過分一些,因為她表情開始略帶嫌棄,又說:「你太沒用了。」
孫不言徹底凌亂了。
但辛易晴卻突然笑了,似乎對這樣的答案很滿意。
於是,武萱萱扯了扯孫不言已經脫落半拉的衣服口袋,說:「說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