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洛覺得鳳至不能一直穿著濕透的衣服,但她的房中沒有男子衣物,她蹙眉,蘭硯說他可以去德安侯府其他房中拿來衣服,沈熙洛匆忙制止了他。
「德安侯府戒備森嚴,若是丟了衣服,他們會查,鳳至,我不想你被他們發現。」沈熙洛捏著蘭硯濕漉漉的袖角。
蘭硯心中古怪想,他又變成不能被發現了。
洛洛總是要藏著他。
沈熙洛想了想,她找了一件寬鬆的中衣,還有一件氅衣,讓蘭硯換上。
她臉頰發紅,小聲說,「你先穿這些,等一會兒再換回來。」
少年原先所穿的朱紅圓領長袍掛在炭火盆旁,等待烘烤乾爽。
中衣雪白,寬鬆至極,套在少年身上,勉強遮蓋,然後再披了氅衣。
可謂是衣衫凌亂,過分不整。
沈熙洛等鳳至換衣物的時候,根本不敢看他。
只有一個失憶的少年,才會願意這樣聽她的話,尋常男子不可能同意的,這種穿法,過於荒唐。
沈熙洛從妝匣中取出了些碎銀子,在少年披著散亂大氅走過來的時候,她轉身,遞給他。
見到少年的模樣,沈熙洛微微怔忪。
她給他的是一件暗色的氅衣,在少年身上,帶了雍容華貴。
「洛洛?」蘭硯指骨扯了下氅衣,動作隨意。
沈熙洛回神,她抓起蘭硯的手,將碎銀子放到他手中,說,「鳳至,雖然你說不要月錢,但是我先給你一些錢,你下次去買些衣裳。」
住在德安侯府後,她不方便出去逛街,若是大張旗鼓地讓下人買男子衣裳,很快就會被人注意到鳳至與她的端倪了。
「我不要啊。」蘭硯眨眨眼,他將沈熙洛遞給她的碎銀子重新放回她的妝匣,隨著動作,少年俯身,身上濕漉漉冰涼的氣息貼近沈熙洛。
接著,他抬手,從掛在旁側銅盆架子上的衣袍中扒拉出了一塊金子,給洛洛。
沈熙洛手中被塞了硬邦邦的金子,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她看清金子,愣了下。
「洛洛,我說過啊,我會給你掙很多很多錢。」少年理所當然地說。
沈熙洛驚訝,沒有很歡喜,反而擔憂,「鳳至,這是你從哪裡得到的?」
到長安後,少年在外面待了一段時間,可不過半天,他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得到一塊金子?
「洛洛,我掙來的。」蘭硯彎眸說。
沈熙洛萬分疑惑,她蹙眉,試探地說,「鳳至,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那人因為想要你的什麼,才給了你金子。」
據說,長安的有些公主會找面首,那些公主是先帝的同胞姐妹,新帝蘭硯即位後,她們退居高位,不會摻合朝政局勢,平日沉溺於犬馬聲色。
蘭硯不懂沈熙洛的擔憂,他以為她是懷疑他的身份,他心虛,嘟囔說,「因為我可以幫他們幹活,所以他們給了我金子。」
沈熙洛猶疑問:「鳳至,你的意思是......你在長安找了活計?」
蘭硯睫羽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