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蘭硯尊稱他一聲國舅,但蘭硯並沒有因此對他露出什麼謙和。
自始至終,少年的溫良只針對沈熙洛。
家中無父無母,沈熙洛和蘭硯向兄長沈子騫敬茶。
沈子騫象徵性地說了幾句,就趕緊讓這兩位祖宗離開了。
接著,沈熙洛和蘭硯按照成婚慣例,到沈家祠堂祭拜。
蘭硯對著沈父沈母的牌位深深一拜。
少年墨髮披肩,腰窄腿長,錦袍逶迤地面,他脊背挺直,穩重有禮。
沈熙洛目色恍惚了一下,有那麼剎那,仿佛他不是皇上,而是幽州一個與她日漸生情的傲氣少年郎,在沈家與她成婚。
不過,她喜愛的,是蘭硯。
皇上蘭硯。
只能說,少年的外貌具有無害的偽裝性。
對於沈熙洛,他這般,極其誘人。
祠堂內的長明燈染著光輝,落了滿地。
離開祠堂後,沈熙洛唇角勾著笑意,伸出手,牽住少年冷白的指骨。
她望著晴朗日色,彎了彎眼眸,慶幸地說,「還好,阿母嫁給了阿父,遠離了長安的紛爭。」
世家傾頹,昔日高傲的貴婦們不知淪落到和等窮困的地步。
沈家遠離朝堂爭鬥,未有波及。
世間功名利祿,不過虛幻。
父母泉下之靈,若得知現狀,定然了無遺憾了。
沈熙洛話音方落,蘭硯垂首,貼在她耳邊,輕聲乖順,「此生,我能與洛洛成親,是我幸事。」
沈熙洛被少年直白、誠摯的言語撩得耳尖滾燙。
蘭硯淺嘗輒止,親過沈熙洛的耳尖後,與她一同去用膳。
遠山楓葉火紅,秋日涼爽,日影斑駁。
沈熙洛在蘭硯的侍奉中心驚肉跳地用完了膳,她擦了擦唇角的瑩潤,帶著嗔意瞪蘭硯一眼。
少年輕柔地環住她的腰,帶著直白的渴.求,再次親吻她的唇。
她身子有孕,只好將欲.望都訴諸於唇齒間。
傍晚,沈熙洛清點著賓客們送來的賀禮。
一個箱匣打開,露出滿滿當當的書冊。
沈熙洛愣了下,以為是什麼有大儒風範的文官送來的,她隨意地拿出了一本,翻開看了眼,立刻鬆手,慌張將書冊塞回箱匣。
竟然是避火圖。
而這整整一箱,全都是避火圖。
沈熙洛指尖摸過自己的腹部,輕嘆口氣,將這箱匣封存在庫房中。
接下來的數月,用不著這避火圖。
此夜,蘭硯依然擁著沈熙洛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