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隨意應了聲,往後院走去。
院子中央築著一圈人造泳池,風一吹過池水泛起漣漪,碎金涌動。
泳池的岸旁架起太陽傘,遮出一片涼陰。傘下椅子坐著一個女人,烏髮盤束,耳旁吊墜隱泛亮光,舉止緩慢優柔矜貴。
已是四十的年紀,外貌與氣質上卻依然像是三十出頭,透露著一股成熟有度的氣息。
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陸歡都是隨了秦岺。
她正欲走去,卻發現母親的身旁還坐了一道人影。
茂密的長捲髮,纖細的四肢。
是她。
陸歡眉目一利,看到第一眼就掉頭要走。
這一幕秦岺被看在眼裡。
「陸歡,回來。」
聲音不大,卻帶著她從來不敢違背的命令感。陸歡止步頓下,最後還是轉過身走過去。
「跑什麼?這裡有誰會吃了你?坐下。」秦岺微垂著眼帘,放下手中茶杯。
陸歡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目光低著看向別處,沒有看圓桌旁的第三個人。
「你沒跟我說過她在。」
陸歡抬起眼,猝不及防與那道落自己身上的視線正對上,一舉撞進她的眼底。
如同狐狸般的眼睛尾端上挑,臥蠶下有一顆小痣,瓊鼻挺立,涼唇輕抿。五官過於精緻得宛如女媧親手雕刻,有幾分不真實。
濃密的微捲髮更加稱出優越的臉型。
氣質從容且冷淡,宛如盛開在高處的清冷寒花。
她也在看陸歡,淡淡的眸中沒含什麼情緒。
白、矜。
陸歡在心底咬著牙念出她的名字。
這就是她的好妹妹。
永遠可憐,永遠無辜。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獲取母親的所有偏袒與偏愛。
陸歡越見白矜這張絕色的臉只越覺得厭煩,僅是對視兩秒就錯開眼去。
秦岺知道陸歡什麼模樣,無非就是犟種,也最有法子拿捏。
瞥過一眼,「今晚和妹妹一起留下來吃個飯吧。」
「吃不了,公司還有事。」陸歡張口就來,站起身,「如果喊我來只是吃頓飯,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就要離開,秦岺並沒有因為她的態度有所動容,只是慢條斯理地又飲口茶。
「可以,不過把矜矜一起帶走。」
陸歡聞言回過頭,眼底帶了些疑惑,甚至有些懷疑剛才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
秦女士看她,「矜矜剛大學畢業回來,正好需要進公司實習,我已經通知過人事部了,明天就能上崗。」
「至於住所,我知道你在公司附近有套三室一廳,讓矜矜住過去,方便上下班,你這個做姐姐的也好帶著她。」
聽完一通話的陸歡面色青下來,有些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