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隱約看見一站一蹲的身影,席杭於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但不出所料,會是一些扎人的毒話。
所有都是她們的。
故事是圍繞她們的,糾纏也是圍繞她們的。
席杭於不過是作為陸歡一個交情較深的朋友。在陸歡有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排憂解難。
好比今天故意擺出親密的動作,裝作是戀人關係擺給白矜看。
席杭於也僅限於此。
僅限是陸歡的一個朋友。
「看樣子事後這人是沒心情再理會我了。」席杭於輕佻著語氣說道,側頭看身邊的余扇,「今天開車來的嗎?」
「嗯。可以送你。」余扇很快知道她的意思。
「謝了。」
席杭於跟上余扇的腳步離開,走時多望了眼那道路燈下的二人。搖頭笑了。
每個笑都像是在嘲笑自身。
大概也只有她會無比珍惜這種假扮之時的假象。
「......」
夜幕之下,雨落的越來越大。窸窣的雨聲幾乎占據耳邊獲取的所有聲音。
陸歡冷冷地站在白矜面前,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人被雨水淋濕,浸透。
白矜纖長的眼睫掛滿水滴,水划過細嫩的面頰,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落淚,只能見到她滿是通紅眼角,泛白的唇瓣。
顫動的眼珠好似是還沒從她的話中緩過神來。
平日的高冷淡然的高嶺之花,絕色,尤物。
竟狼狽至此。
陸歡攥緊傘柄的手快要使盡所有力氣,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的聲音壓下,一字一字狠道。
「鬧劇該結束了,白矜。」
鬧劇嗎。
原來她們的一切都是鬧劇。
白矜肩膀一顫又一顫。
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陸歡咬著牙,下顎線繃得明顯,最後別開眼去,轉身離開。
踏過雨水,濺起水花。
每一步都如同灌了千斤重的鉛,沉重到無法動彈。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在內心作祟,好像在來回撕扯她的血肉。
很疼。
究竟是什麼。
幾步的距離從未如此漫長。陸歡強忍著不回頭,再踏出幾步,身後的人叫住了她。
「陸歡。」
白矜緩緩從地上站起。
陸歡另一隻看似淡然揣進口袋的手已經攥緊拳,不斷地壓抑克制。
最後她轉過身,與白矜那雙濕漉的眸子對視上。
一人手撐雨傘,衣冠整潔,而另一人處於中雨當中,渾身上下無一完膚,狼狽如同被拋棄的玩物。
兩處極端對比格外鮮明,也格外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