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碑前,已經有一束花了。
雪白的花瓣,柔嫩而聖潔。
是一束白玫瑰。
不難想到,是白矜臨走前來看望過而留下的花。
場景與上次有所相似。但不同的是,這次的花旁邊沒有寫給白猶的信。只孤零零地留下一束花朵。
冷風吹拂,拿著花束的手被凍得冰冷。
陸歡注視著那張相片。
眉眼間透露著溫柔之色,仿若能透過面相看見她的內心,如同外表一般,善解人意,溫柔以待生活與人。
一層輕薄的餘暉靜靜地打在人像上,使她面容更加柔和。
陸歡彎腰,將花束放在她的碑前。
「對不起,之前對您女兒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當初還在此處,對白矜說出那些欺騙的話。
說會一直陪著她,說會對她好。
陸歡單膝著地,蹲在碑前,目光垂落,心中百般情緒交織。
白矜內心的偏執源於陸歡。陸歡覺得,她不在白矜身邊,白矜應該就不會再因為她而傷害自己了。
現在白矜離開,應該會尋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幸福可以是她喜歡的小貓小狗,也可以是喜歡的生活方式。也或許是另一個真正與她相愛,可以共度餘生的人。
一個愛她,但不會像陸歡一樣傷害過她的人。
待到最後一絲餘暉落去,太陽消失,光亮堙滅,陸歡才離開墓園。
枝葉隨風搖動,世界的色澤隨著陽光的消失而失去一層暖色。
那座墓碑前,人像一成不變地溫柔,含著淡笑。
直至一陣冷風颳過,吹散灰塵。
單束的白玫瑰經風吹使,靠向一旁的花束。
無人看見之處,它們彼此相挨。
「......」
過了兩日,陸歡往家中購置了新的爬玩架和貓窩。
再將原先住處的貓糧,還有漠漠喜歡的貓玩具收拾入箱子,搬到車上,帶走。
陸歡沒有勇氣幾次三番地回這間房子,便將漠漠帶回自己那去。
「混貓,都怪你,害得我要搬來搬去。」
上回才把貓糧玩具這些搬回來,這會兒又要帶回。
分明是數落的話,語氣卻不像之前那樣囂張氣盛,反倒帶了些莫名的壓抑。
連漠漠都沒聽出來她在數落它,還以為她是在難過,蹬著貓腳往她身上貼。
臨走前,陸歡再打開白矜的房間看了一眼。
裡面如同上一次她離開的時候一樣,掃去了居住過的痕跡。
在之前陸歡看見她房間的時候,裡面就是乾淨的,並不是條理有序的整潔,而是東西稀少的簡潔。
衣服都疊在包里,沒有放入衣櫃掛起來。像是隨時就可以拎過包離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