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自覺走到榻邊,拿起榻上的軟枕,拍了拍上頭的灰塵。
陸酩眉心微蹙,「你要睡那?」
「不然呢?」牧野奇怪看他, 「難道跟殿下您睡一張床上去?若是殿下願意把床讓給我, 自己睡這小榻, 我也不介意。」
陸酩盯著她,半晌, 收回視線, 輕哼:「你想得倒美, 孤本意是想讓你睡地上。」
牧野攥住軟枕的手緊了緊, 她忍。
陸酩嫌她睡太監睡過的枕頭被子不乾淨, 把綠蘿叫進來, 讓綠蘿換了乾淨的枕褥, 被衾的質地比舊的要好出幾乘。
不過牧野是個習慣了在軍營里摸爬滾打的糙人, 分不出好壞,睡草蓆和睡絲綢, 都一樣。
綠蘿在外間也放了一盆炭後,退至殿外,寢殿內又只剩下她和陸酩。
牧野不想對著他大眼瞪小眼,正要脫下身上那件晦氣的太監服,上榻歇息。
陸酩瞥她一眼,出聲道:「過來為孤寬衣。」
牧野當作沒聽見,脫了外衣,鑽進被子裡,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住了,眼睛一閉,不卑不亢道:「殿下自己有手,還是自己寬吧。」
陸酩望著外間小榻上鼓起的一個小山包,微微搖了搖頭。
以前牧喬可比現在聽話多了。
雖然笨手笨腳,不管是寬衣還是穿衣,最後都要他重新理一遍,但也不曾這樣大膽地嗆他。
陸酩的眸色深沉下來,他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是牧喬還是牧野……
牧野不肯來幫他,陸酩也不願叫宮人進來打擾,只能自己寬衣。
他的左肩和心口處還有傷,左邊胳膊不便抬起行動,只用一隻手脫衣,動作遲緩。
牧野閉著眼,聽見裡間的動靜持續了許久,她睜開眼,隔著一層珠簾,看向裡間。
陸酩背對著她,剛把上衣脫去,露出寬闊的肩膀,瘦薄的脊背,一截若隱若現的小腹,肌肉線條緊緻結實。
只是在這近乎完美的身體上,在肩膀和胸前纏繞著兩條紗布,肩膀後側和心臟處有兩處出血點,隨著陸酩換衣的行動間,復出了血,血色向外蔓延。心口處的位置出血量明顯更多,染紅了半條紗布。
牧野記得陸酩肩膀後側那一處傷是她用玻璃扎出的。
她因著一瞬間的猶豫,沒有往陸酩的頸動脈扎,手下留了情。
但陸酩心口處的新傷,比她下手要重的多了,看起來像是奔著要陸酩的命去的。
牧野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活該!
仿佛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陸酩換上素白寢衣,回眸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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