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時辰是在下午,他們站在角樓之上,遠遠望著清冷的午門。
陳府的人沒有等到宮裡蓉嬪傳出的信,只能穿著喪服,將陳宥抬到行刑用的長板凳上。
陳府靈堂也已經備了棺材。
陳宥還穿著昨日的朝服未脫,血漬幹了又濕,一聲也發不出來了。
在打了第二十三下時,斷了氣。
牧野也舒了氣。
為那些在嚴寒冬日忍飢挨餓的將士,為那些赤身肉搏死在殷奴人鐵刺下的將士。
角樓外有細碎的雪子飄了進來,落在牧野的眼睫上,微涼。
陳宥死後,陳府的人也沒空替他收屍,便被凶神惡煞的侍衛圈起,全族發配邊疆,即日啟程。
午門的啼哭聲不絕,耳邊的風聲仿佛摻雜了他們的嗚咽。
牧野不願再看下去,她轉頭看向陸酩,「這就是你說的教一教蓉嬪規矩?」
陸酩負手,長身玉立,寒風將他的黑髮吹起,一身月白錦衣,好似謫仙般清雅,不染纖塵。
「嗯。」他淡淡道。
後背揉了藥膏的地方熱熱的。
牧野問:「不會是因為我吧?」
陸酩垂眸,和她對視,漆黑的瞳仁里,意味不明。
許久,他收回視線,繼續望向遠處。
「不是。」
聞言,牧野並不在意,陸酩做這些事怎麼可能是為了她,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想必是早就布局了。
牧野問道:「陳宥是七皇子黨?」
陸酩漫不經意「嗯」了一下。
牧野盯著他的側臉,精緻如刀削,藏著冷漠和肅殺。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朝堂里的政治鬥爭,底下的人血淋淋一片,而真正的上位者並不沾染一絲血污。
而陸酩之所以帶她來看,不過是為了殺雞儆猴,提醒她,如果她不聽話,下場也是如此。
牧野對於她前一日還想摻和進黨派鬥爭的想法感到無比天真。
「明日去青山寺,要不殿下也請師父消消業吧。」她說。
陸酩轉過身,望向她,眼底的肅殺斂去了。
「你在關心孤?」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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