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裡哪有什么弟兄,尤其樂平的出身,因著陸酩的緣故, 別的皇子與她並不敢多親近。
而且能在陸酩手裡活下來的皇子, 淨是些懦弱無能之輩。
「皇兄為何連這點要求都不肯答應?」樂平覺得委屈極了, 眼眶里泛出淚來,「其他兄長見到殷奴人, 骨頭就嚇軟了, 誰能給樂平撐場?」
樂平從一出生, 就受到了萬千的寵愛, 任性刁蠻, 如今卻要離開庇佑她的皇宮, 疼愛她的母后, 一個人嫁去幾千里外的草原, 其中辛酸和惶恐,樂平從未抱怨過, 好像一夜間,長成了大人。
陸酩自知對她有愧,輕抿唇,放下硃筆,終是讓了步。
「你若想讓牧野送,便讓她送罷。」
長公主出嫁那天,紅妝綿延百里,奉鏞城裡掛滿了紅綢和琉璃燈。
樂平的花轎由二十四名轎夫抬起,轎頂鑲滿了珍珠瑪瑙,在陽光下映出奪目的華彩。
歷來公主出嫁,都沒有像這樣的盛大架勢。
雖說陸酩不能一路護送樂平至殷奴,但他還是護著樂平,將她送了千里。
這一路上,送親的隊伍走走停停。
樂平一輩子都待在皇宮裡,沒有見過除了皇宮以外的世間景象,曾經她對外面所有的想像,都來自於牧喬。
石林雲海,萬仞冰川。
世間的山和水,人和人,千千萬萬,卻各有姿態。
樂平每次聽嫂嫂說起,都羨慕極了,羨慕嫂嫂去過那麼多地方。
現在她想最後任性一次,將嫂嫂和她描繪過的地方,都去一遍。
陸酩也不像以往拘著她,一切都由她。
但陸酩除了讓侍衛跟在樂平身邊保護,自己並不外出遊玩,他不是留在驛站,處理從奉鏞送來的奏摺和公文,就是在考察當地的水利工程或農耕情況。
樂平有時覺得皇兄忙得太過殫精竭慮,才會拉他出去,游山賞水,令他放鬆一刻。
若是徒有景色,樂平是叫不出皇兄的,只有她藉口說是嫂嫂去過的地方,陸酩才會放下眼前的公務,隨她一同外出。
可就算置身於自然中,陸酩眉宇間亦不見舒展,他只是靜靜看著廣闊的山河,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樂平覺得,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皇兄比以前要愈發沉默了。
送親隊伍行至一半時,陸酩接到了沈仃的來信。
沈仃將牧野強行脫掉他褲子的經過,一五一十地稟告。
陸酩坐在馬車裡,讀完信後,眸色深沉,緊蹙著眉。
樂平懷裡捧著在上一個城中買來的小玩意兒,歪著腦袋,看出了陸酩此時的心情不佳,她問:「皇兄,可是出了什麼事?」
陸酩將密信攥緊掌心,抬手擰了擰眉,他淡淡「嗯」了一聲,並未瞞著樂平,回道:「你嫂嫂的事情。」
聞言,樂平也緊張起來:「嫂嫂出什麼事了嗎?」
陸酩:「不打緊。」
牧野腦子出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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