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牧喬知道, 為何裴辭本有經世之才, 卻情願住在牧府之後的小院,多年不曾入仕, 默默在她身後,隨她四處征伐。
牧野不會理解裴辭,不會理解他為何突然入了仕途,為何捲入儲君之爭,為何與陸酩為敵……
牧喬的心思比牧野的細膩,只是她一直在裝不懂。
她對裴辭虧欠太多了……
「將軍?」顧晚見牧野的眼神失焦,又不知想到了何處,輕輕喚她。
牧野終於不再去想裴辭,看向顧晚。
顧晚將溫好的湯藥端至她面前:「該喝藥了。」
牧野盯著湯藥,決定將她恢復記憶的事情按下不表,她的臉色如常,不透露出任何異樣,將湯藥一飲而盡。
-
牧野離開顧晚的小院,走到外面,傍晚的夕陽已經沉到屋檐之下,只有極為慘澹的餘光,透出一條細細的血線。
她趕去了城中的市集,在書館收攤前,挑出幾本裴辭以前愛看的古籍。
經過香燭攤時,牧野猶豫了片刻,裴辭那麼清雅的人,應當並不喜銅臭味。
可萬一在地下冥府,當真需要這些冥幣用作日常交易與生活呢。
牧野怕裴辭在地下過得侷促,最後還是買了一些黃紙。
買完所有的東西,牧野從城中往城外走,她知道裴辭喜歡清靜,城裡那樣吵鬧的環境,他不會願意來。
牧野走了很遠。
天色已經近乎全暗,只能朦朧看到來往人影,人影越來越少,樹影越來越多。
牧野找到了一片幽靜的竹林。
她在竹林中找了塊相對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
穿林而過的清風拂過她的臉,那麼溫柔,那麼清涼。
牧野抬起頭,望著空寂的林子,輕聲問:「先生,是你嗎。」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竹林倏的死寂,連風吹竹葉的沙沙聲也消失了。
牧野苦澀地扯了扯唇角。
裴辭果然是在怪她。
牧野不願為她的選擇辯駁。
只是唯一不同,若是回到宮變那天,她不會對裴辭放出那一箭。
她怎麼能又傷了先生的心。
牧野在地上挖出一個土坑,將一本本古籍整齊地鋪在裡面,最後用乾枯的竹葉點了火。
古籍燃燒起來,火併不旺,書燒得慢。
牧野並不著急。
她解開扎住黃紙的細麻繩,抽出一張黃紙,放在膝蓋上,疊起了金元寶。
牧野過得粗糙,但她卻難得對一件事情,做得那麼仔細。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