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成為影衛以來,第一次面對主子的命令遲疑了。
他可不可以不過去啊。
陸酩的面無表情,卻好似驟雨前的大海,他的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仿佛大海里掀起的一個小小波浪。
卻足以叫沈凌心中咯噔,他立即聽命,走到了裡間。
陸酩的目光掃一眼他的右手,像是不想再看那一枚刺眼的金環,很快移開眼。
他道:「解開。」
沈凌順著主子的目光,看到了金環,腦子裡不自覺補出許多畫面。
每一幅不該想的畫面,都會要了他的命。
沈凌不敢再想,忙凝神屏息,跪在床榻邊,想辦法去解鎖。
半晌。
沈凌咽了咽乾澀的嗓子,戰戰兢兢道:「鎖眼被生鐵堵住了,解不開……」
「……」
陸酩闔上目,深吸一口氣。
今日他已經將這一輩子的氣生完了。
他咬牙道:「把床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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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陸酩的府邸離開,牧喬回到住處時,遇見了顧晚。
顧晚一夜未睡,緊鎖黛眉,見牧喬在露氣深重的清晨歸來。
顧晚當時之所以讓沈凌叫牧喬來,是以為牧喬和陸酩的關係是相互的,現在看來,似乎只是陸酩自己一廂情願。
既然如此,若牧喬不願意,怎麼樣也不該把她和一隻發情的野獸困在一起。
沈凌卻不管她的抗議,在顧晚吵鬧之前,就將她捂住嘴,拖到了院外,送回了她自己的房中,命人看管著,免得生事。
顧晚滿臉的愧疚。
牧喬實在疲倦,只無言地對她搖了搖頭,便徑直回了房中。
她和陸酩發生的事情,和顧晚無關,若她不想,誰也不能讓她屈服。
牧喬要了水,洗了一個澡。
她的腰間被陸酩掐出的紅印,在雪白肌膚上醒目刺眼,光是一隻手,就已經夠她受的。
牧喬在溫熱的水裡,終於放鬆下來,酸疼的感覺緩解,等她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全亮。
再過一個時辰,送親隊伍就該出發。
牧喬從水裡起身,踏出浴斛時,小腿肚一陣發軟,差點沒有站穩。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做玩火者必自焚。
明明昨天夜裡,她一開始沒有要和陸酩做到最後一步的打算,卻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選擇了放縱。
既然放縱,便放縱了,牧喬不再去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