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王唯一跟隨的人,只有莫日極, 莫日極的胸前掛了一隻短笛, 一吹,鷹王就飛來了。
只有莫日極知道如何駕馭鷹王,以短笛的聲音來和鷹王交流,對它下令。
這一支短笛是歷屆可汗才能擁有之物, 在阿拓勒代代可汗之間繼承。
短笛也成了一種象徵, 誰能得到短笛, 便是阿拓勒的可汗,搶也可以。
莫日極的短笛就是從他的父汗身上搶來的。
為了權利, 子殺父, 父殺子, 在殷奴的部落里, 並不罕見。
每天傍晚, 海東青陸續飛回, 扔下一隻只被咬死的灰色鴿子, 扔在牧喬的面前。
莫日極讓人拔了鴿子的毛, 做成烤鴿吃了。
牧喬沒有吃。
營地里除了牧喬之外,只剩啞女和被莫日極扣留下來的胡醫, 數百隻的鴿子吃不了,便送到主營里,分給其他人。
莫日極吃了一口,鴿子的肉瘦而柴,就扔回了火堆里。
牧喬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莫日極感受到她的目光,和她的視線對上,咧開嘴一笑。
「霽國的皇帝當真是器重將軍,知道將軍被困在草原,明知影鴿飛不過海東青,竟然還派出那麼多影鴿來尋你。」
「若是他知道將軍是女人,將軍回到霽國,會不會被治欺君之罪?」
莫日極的語氣里頗有些幸災樂禍,仿佛是拿捏到了牧喬的軟肋,以此為要挾,想讓牧喬求他。
牧喬靠近椅中,凝著篝火,灼灼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將她臉部的輪廓勾勒,平添了三分柔和。
欺君之罪。
她無聲地默念這一詞,她的確是在犯欺君之罪,只是莫日極不知道他搞錯了重點。
牧喬輕扯唇角:「他愛怎麼治罪怎麼治。」
夜色深了,溫度也漸漸寒涼。
啞女怕她沾了寒氣,拿來一條羊毛毯。
牧喬將羊毛毯蓋在了腹部,懨懨地垂下眼,打了一個淺淺的哈欠。
莫日極轉過頭,目光黏在她的身上,熾熱得比一旁的篝火還要盛,直白而不知遮掩。
若不是牧喬如今懷有身孕,莫日極恨不得立刻將她拉進帳里,一整晚都不出來。
牧喬雖低著頭,卻能感受到莫日極如野獸般原始的視線。
她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不搭理莫日極是最好的。
不然,越是罵他,他越是興奮。
賤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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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極對於牧喬先前說要看他表現,當一個好父親這件事情,倒是有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