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明顯是李梓的小跟班,見李梓擺了擺手,這才作罷。
許詩晚雙手環抱著看著他。她的五官很張揚,瞳孔顏色極深,是那種濃郁至極的黑色,可又如玻璃般透徹,眼尾略勾,銳利直白,顯得不好糊弄。
聲音垂落,透著幾絲涼意,又似乎是覺得可笑:「所以,你想怎樣?」
李梓站起身,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衣服,站在她面前,身影混著煙味席捲過來,讓許詩晚眼皮跳了跳。只聽他道:
「簡單,給我道歉。」
「認認真真地,一字一頓地道歉。直到我滿意為止。」他看著許詩晚,「我想,如果主辦方和我的教練知道有人蓄意破壞比賽器械,肯定不會輕易揭過。」
話音還未散盡,許詩晚忽地笑出聲,長發在窗邊淡光的折射下,閃著幾絲光,
「李梓,我究竟該說是你太蠢,還是你覺得我很好糊弄?」
她拿起桌上的網球拍,手划過線床,沾染上褐色液體,也毫不在意,
「萬姝是怎麼來你們休息室的?又是怎麼把咖啡灑在你的球拍上的,用我多說?這網球拍的線床中間區一點兒摩損都沒有,拍柄底蓋邊緣也沒有磨損。」
「啪」一聲,許詩晚把這副『嶄新』的網球拍扔在桌上,眼神佻薄,「可真是你用了半年的好拍子。」
「被發現了。」
李梓豪無被戳穿的尷尬,反而又湊近了些,好似想抓住許詩晚的手,許詩晚眼疾手快地避讓開,心底一陣惡寒,
「你要動手動腳,我會直接扇你。」
李梓笑了下,那目光猶如蛇蠍般看著她,他答非所問:
「不過也是。要是這麼輕鬆,就不好了。」
許詩晚還想說什麼,突然門被敲了敲,李梓的教練走了進來,見到兩人還有些詫異,同許詩晚打過招呼後,讓李梓準備去比賽。
見許詩晚從休息室出來,萬姝上前,抿了抿嘴開口道:
「詩晚姐,我把咖啡放在高桌上,轉身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是他故意刁難。」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小時,許詩晚要去記者專區的轉播席準備。兩人邊走邊說。
許詩晚聽了萬姝的話,點頭瞭然,「我知道。你不用多想,他一直想找麻煩的人,是我。」
許詩晚對待這三個實習生都很用心,盡職盡責。因為她是從最底層一步步升上來的,那些沒人支持的歲月里,也只是憑著心中的信念堅持,所以她從不吝嗇對實習生的教導。最言微人輕的解說實習生,是主辦方或者運動員刁難的最佳人選。
走到賽場裡,她了拍萬姝肩膀,「這種情況在你不出名的時候會很常見。你要自己多留個心眼,可以備個錄音筆,可攜式的。情況不對,就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