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成從小被爺爺管束長大,習得文人風骨,喜靜不喜動。高空、刺激、失控,是非常瘋狂的事情,她本也不不喜歡的。
宋韻成抬手拂開她唇邊捲起的碎發,「不用擔心,我帶你來的,自然是我想,我願意。」
教練指著宋韻成手腕側的GoPro,繼續道,「你們可以牽著手,然後負責記錄的這隻手在跳之前伸直,讓鏡頭對準你們。」
兩人點頭應聲後,教練固定好繩索,確認設備無誤後,繼續道:「現在你們站在這裡,再問一遍,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的話,我要開始倒計時了——」
冷白的皮膚摩挲,溫熱之意傳過來,宋韻成又摩挲著她的虎口,「怕嗎?」
獨屬於宋韻成周身清冽的初雪氣息縈繞在鼻息,落日餘暉下,她的眼眸里浮動著碎光,好似皎皎星河般耀眼,風捲起她的發梢,而她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許詩晚搖搖頭。
她最不怕這種極限運動的。
「三————」
手心相貼的溫熱不斷傳來,宋韻成緊緊握住許詩晚的手,而後偏過頭,看著她,眼眸里是化不開的柔光:
「很多人都說,極限運動,都是在追求不被定義的自己。」
「二——」
跳台邊,涼風掃過兩人的頰面,捲起發梢,兩人的瞳孔中都倒映著對方小小的身影以及暖色的日落,纖瘦的影子被越拉越長。
宋韻成把許詩晚摟進懷裡,兩人的心都跳的很快,有攝影隨拍的那隻手伸向前,腳也已經踏出懸空了一半。
「一 ——」
隨著教練的最後一道聲音響起,宋韻成摟著許詩晚向前倒了下去,狂風颳蹭過來,耳邊是風的呼嘯聲。
「許詩晚——」
「我——愛——你——」
伴隨著失重感的驟跌,那道清冷疏離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冰川覆蓋下的滾燙熔岩。
落日餘暉下,這道宣洩愛意的餘音飄散在空氣里,落在許詩晚心底,聽得她心尖發燙。
下落的速度很快,只一瞬間,心臟的驟跌感肆意瘋長,心跳幾乎驟停,血液僵直倒流,沸騰不已。涼風呼嘯捲起她垂落的頭髮。
她睜著眼,視線顛倒下,宋韻成正溫柔地看著自己,那雙眼眸浮動著細碎流光,耀眼極了。而剛剛的那句話也好似還迴蕩在她的耳廓,引得她耳根發燙。
宋韻成其實很冷,情緒不外露,她平時說話都冷靜疏離,所以這一刻顯得尤其不真實,大腦幸福感的刺激讓她頭腦發暈。
「小晚。」
「嗯?」
許詩晚應了聲,顯然她還沒有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她的聲音飄散在空氣里,轉瞬即逝。
「很多人說,會從蹦極中重獲新生。那我們這樣算不算?」
許詩晚眨了下眼,沒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但也認真地回:「是有這種說法。」
涼風還在不斷捲入,顛倒的視角其實有些怪異,但宋韻成卻突然湊近,親了親她鼻側的淺痣,而後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