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再度聽見許詩晚剖析自己的感情,坦言從高中開始,她就喜歡她。這道高懸於頭頂的利刃終究刺了下來。
宋韻成現在只要想到那些經年的歲月里,許詩晚在一個人不斷向自己靠近,她的心就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悶的緊,也酸澀成一團。
她愛許詩晚,很愛很愛。
愛到所有的原則幾乎都可以不值一提。
她知道,只要是許詩晚,只要許詩晚站在那裡,她就會來愛她。
她不願意再讓許詩晚回憶起一個人單戀的酸澀。
哪怕一秒,都不行。
窗邊的蟬鳴聲還在接續,紛擾著心緒卻在幾人心底發酵。
這幾天,宋弘儒和宋韻成確實鬧得很厲害。宋弘儒其實差不多同意了,這次單獨來找許詩晚,也是出於私心想提前見一面許詩晚,也並不是真的想為難她。
但宋韻成知道這件事情後,就控制不住怒火,立刻從家裡奔過來,她擔心她受委屈。
「爺爺,抱歉,我……我們先離開了。」
光影散落下來,許詩晚發現握著自己的手在顫抖,她偏過頭,看見宋韻成玻璃般的瞳孔微顫。
那一刻,許詩晚讀懂了宋韻成的眼神中的脆弱。
宋韻成為她做了太多太多。
宋弘儒看著宋韻成泛紅的眼眶,也好似被人噎住一般,沉默片刻,擺了擺手。
—
「去哪?」
許詩晚和宋韻成上了計程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翠軒閣距離盛庭鼎和只幾分鐘的路程,完全不用打車。而且許詩晚發現,計程車是像相反的路行駛。
「博志高中。」
宋韻成還牽著許詩晚的手,淡聲開口。
心裡好似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下,許詩晚慌亂異常,她猛的想起自己剛剛在包間裡開口說的話,陌生又無措的念頭如潮水般湧來,快要將她埋沒。
她不知道宋韻成到底聽到了那些話沒有。
她的暗戀,不想不願被任何人知曉。
偏過頭,宋韻成好似有點累,正閉著眼睛,她的睫毛濃密卷翹,整個人在光影下分割成明暗兩部分,更襯得五官鋒利落拓,周身冷意漸濃。
像是意有所感,她睜開眼,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猛烈直白地撞在一起。
宋韻成的瞳孔很深,是濃重墨色的一點,耀眼幽暗,薄薄的眼皮牽扯出平直的尾線,那顆淺痣顯得很不好相處,自帶三分霜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