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驚動了臥室里的人,濃烈的信息素香味從門內蜂擁而出,不說堵在臥室門外的人,連前去查看的書房的那隊人都被信息素味吸引了,還沒碰到書房門便紛紛轉身回頭,神色痴迷地望著臥室這邊。
空氣里,充滿了濃烈的omega信息素味。
是花香味的。
眾人看見臥室里寬大的床上,一道纖細的人影雙腿分開,坐在另一個人胯部,他只著一件明顯不屬於他的尺寸過大的襯衫,露出光潔的白腿,上身微微彎伏。似乎被踹門的動靜驚嚇,下意識俯身往躺著的那人懷裡趴去。
而躺著的那人……他猛地扯起堆在旁邊的被子蓋在懷裡人頭上,將人遮得只露出頭頂一點軟發。他擁著懷中人稍稍起身,靠坐在床頭,被子遮著懷裡的omega,也遮住了他胸部以下的身體。
套在身上的浴袍在動作間有些松垮散落,海鹽味的alpha信息素霎時如風暴席捲,衝撞向臥室門外的眾人,眼球布滿血絲,低沉的嗓音透滿暴躁:「滾!」
在標記中受到打擾的alpha極具攻擊性。
克萊恩臉上、身上滿是汗水,表情完全無法自控,躁意與憤怒已是浮於表面。好在信息素的衝擊能令大部分alpha迷糊,沒人注意到克萊恩的異常。
「藍佑上校。」為首的軍官竟是熟人,他十分穩得住,擺手示意手下士兵後退,不要窺視臥室里的景象冒犯到同為上校的人。
「陳鴻上校?」克萊恩認出了他。
陳鴻,一軍團軍長副官,在軍校生被屠事件中作為軍部拋出的交代而被罷職。元帥遇刺身亡後不到半天,他居然重新得到啟用,而帶隊出行。
「藍上校,軍部聯絡不上您,擔心您出事,特派我們前來查看。」陳鴻說。
克萊恩狠狠皺著眉,語氣不耐說:「我的omega意外發情,抑制劑失效,我只能親自陪他度過。軍部急召我嗎?我這就向上面請假。」
陳鴻緊緊盯著他,「不,沒有急召。現在全城戒嚴,軍部召藍上校你們這些文職有什麼用?不過為了確認軍部所有高級軍官的安全所以進行緊急聯絡。沒想到這麼巧,聯繫不上藍上校。」
克萊恩沒有收回信息素,反而加大釋放量,無聲驅逐著闖入領地的其他alpha。
陳鴻也是alpha,當然明白這信息素傳遞的意思。但他沒有道歉和立刻離開,而是繼續釘在門口不動,說:「這麼巧,藍上校的夫人突然發情,還不能用抑制劑?」
克萊恩嗤道:「什麼意思?懷疑我為沒有及時接到軍部聯繫找藉口開脫?我有病?還是說我神通廣大,提前知道你們回找到我家裡來?」
陳鴻:「我不是這個意思。藍上校誤會了。」
到底什麼意思,在懷疑什麼,分明兩邊都心知肚明。
那邊元帥出事,這邊聯繫不上克萊恩,當然是懷疑他是兇手,殺人後潛逃了啊!
可是這話不能說穿,克萊恩只能裝傻,若是說出來了,和承認自己有嫌疑有什麼區別?
沉默對峙幾秒後,克萊恩似乎按下了怒氣,服軟般解釋:「我老婆有分化後遺症,還在軍方醫院看過這個病,有病歷可查。年前幾天他發熱昏迷入院,也是抑制劑失效。」
陳鴻點點頭,那意思就是他們回頭會去向醫院確認。不過眼前倒是沒事了,克萊恩好端端坐在這裡,懷裡抱著他老婆,空氣里激烈碰撞的信息素足以為他擺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