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說,這人是軍方,準確說是元帥派系送來的督戰員。
他是普雷斯科特上將放在這裡的代言者。
克萊恩先是接過他手裡的工作終端,批示了軍方報送的第二批調查員名單,然後對他說:「給國防部發文,內閣和軍隊高層任何人對調查組的工作有疑問都可以調閱我們會議記錄。我沒有對調查組的工作文件設置任何機密權限,帝國公務人員、議員、具有調查權的司法人員、調查記者全部可以調閱。」
克萊恩此時的語氣不如在鏡頭前平和,而是表露出了對於在此節點拿爭權奪利那套來與他玩勾心鬥角的人的冰冷厭惡。
一個被兩國執政黨黨魁皆讚賞過其從政天賦的人,如此明確對外人表露出厭惡情緒,這般不圓滑是非常罕見和反常的。何況克萊恩是個極其擅長隱藏和控制情緒的前職業間諜。
准將明顯一愣。
「再回復上將,我沒打算活著回帝都。就算我最後僥倖活下來,我已經寫好辭職報告。我會從內閣辭職,從軍隊退役。」他以銳利的目光注視對方,「沒必要忌憚我。我不是任何人前途的阻礙。我活著從聯邦回到帝國的那天起,就已經不屬於帝國軍了。這一點軍隊高層應該比我清楚。」
克萊恩這裡暗指的是在元帥失聯後,軍中某些勢力為爭奪權利,暗中除去競爭隱患的行為。克萊恩在聯邦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暗殺聯邦元帥——就是源於此背景。
當然不是指他能夠競上元帥位置,而是忌憚於其他派系得到他這樣一個優秀、稀有的S級精神力戰士的效忠。在那些權利階級的人眼中,異常優秀的克萊恩是一份政治資本,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們給他發布一個基本沒有成功可能任務,還不給他安排隊友。寧可讓他死在聯邦,也不願看到這樣一個忠於帝國的戰士活著回國。
克萊恩沒有怨恨和追究當時發布任務的人,即使能夠通過軍情處給他下令的人不多,找到劊子手就能找到幕後主使。
他在聯邦也是一腳邁入政治大門的人,身處政壇中,哪個不是「惡人」?與其沉溺於憎恨的情緒,不如將精力放在如何在這個政治漩渦中立身。
但當軍方內部的派系鬥爭延伸到國防部,試圖影響他的工作,他發怒了。
這短短的幾句話,今天在鏡頭前的回應輿論的發言,皆是他的反擊。
「在一開始,我和軍隊溝通,調查組從軍隊抽調人員,名單由你們自己擬定,我只給出要求範圍。並且我承諾了調查組的管理崗位由你們內定。對抗異種入侵是關係到全人類安危的大事,調查組不是來做社會調查的。抵抗入侵難道不是憲法明確的帝國軍職責之一?」克萊恩近乎於貼臉嘲諷,「如果軍方報送的人不是這種軍人,國防部同意更換人員。」
他最後帶出了國防部,代表著這些話是以國防大臣的名義說的。這便不是克萊恩私下的意思,而是代表著帝國政府的國防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