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夫人哦吼了一句,“你是谁?一个半大孩子出来搅什么局?”
钱顺发也怕得要命,拉住麦小芽往旁边一塞,“小芽你找死吗?事故原因已经查明了,再闹怎么吃亏了,知道不?”
“查明了吗?”对钱顺发的息事宁人麦小芽很看不上,“路家全家都认为,这个小孩流鼻血是因为吃了咱们店的鳝鱼宴,而不是他们日常饮食有问题!”
路维中面色难看,“胡说!我们日常饮食清淡为主,每天都是清粥小菜,我路维中在整个城南乡行得端站得正,用你来说?我看我儿子之所以有今天的症状,就是吃了你们家的黄鳝!”
钱顺发的脸色经历了从不可置信到生无可恋的过程,作为老板不管什么情况下都得努力维护店铺声誉的,“路乡长,咱们店做的什么菜品,咱们一清二楚,其他人吃得好好的,怎么就您家少爷……”
“嗯哼,你还是认为是我家饮食的问题?”路维中面色傲居,拒人以千里之外,望向梁所长的面色有些难看。
说到底,同在官场路维中怕的不是儿子吃坏了身体,而是有一个同僚捕捉到了路家奢靡家风的踪影,他得努力洗刷污名,以正视听。
梁所长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二人的心理活动,麦小芽身为一介平民是不可能参透的。
她还没把自己从普通百姓到参谋长夫人的转变中适应过来。当然,是未来的。
所以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鼓作气,“肥鸡肥鸭、煎烤炒炸,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居然喝什么鹿茸酒!补出了鼻血还不承认,借故找咱们顺春堂的麻烦!路乡长,咱们城南乡还没到河晏海清的地步,您就提前污蔑咱们,您让咱们小老百姓怎么做生意,往后还怎么在城南街混?”
对她的打抱不平,钱顺发从里到外是拒绝的。
“麦小芽,后厨没事儿了吗?快回去做事!”
麦小芽脖子一耿,“老板,事关咱们店的声誉,顺春堂好不容易洗刷了污名重新开业,这一次要是顾客得知咱们店连一道黄鳝都做不好,谁还上门吃饭?”
“道理谁不知道?但是,你打扮不平也要看清时事!”钱顺发捏住她的小手腕,把她往门外一塞,“麦小芽,你再给我找事儿,我跟你没完!”
麦小芽能听见路维中狠辣的磨牙声,也瞥见了他目送她离开的那股子狠劲。
门外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阴沉沉地令麦小芽浑身一凛,是路云云,“麦小芽,劝你识相点,别惹那么多事儿!否则,我爸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什么时候放过了我?”麦小芽报之以冷漠一瞥,扯开被她紧捏的手腕,放亮了声音,“路云云,开张第一天你污蔑我们在鸡汤里放蟑螂,被我见招拆招给扳回一局,现在你居然发动全家为难我们!真以为城南乡都是你们路家的天下,任凭你揉扁捏圆吗?”
她的声量比一般说话声音高,很快吸引了食客们的围观,几双眼睛往天字三号房一瞧,完了,梁所长、路乡长两位重磅级人物都在场,而一旁被七大姑八大姨呵护着的小胖子挂着两条红鼻涕。
食客们纷纷揣测,这是出什么事故了吗?
路云云证实了这个想法,“是我搞你又怎么样?你算哪门子的什么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就见不得你在顺春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嘚瑟劲!”
手指一下下戳在麦小芽的胸口,那尖锐嚣张的语气透着暴发户特有的傲慢,操纵另一个人命运的感觉真好呀!
她说的话令人发指,有人便站出来为麦小芽说话,“路云云,你看麦小芽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至于以势欺人吗?找顺春堂的麻烦对你有什么好处?”
见有人应和,路云云的战斗力上升了一个台阶,“你和麦小芽什么关系?顺春堂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明显的事,还用我找麻烦吗?我弟弟在这里吃饭,吃到冒鼻血,怪谁?”
路云云本就长得人高马大,表情还凶,又有路维中坐镇,谁敢找她的麻烦,为麦小芽说话的人便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