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周平跪在地上。
齐子辙打开砚台,拿了信纸,快速潦草地写了书信,封好蜡后,将书信递给了周平,道:“若是我出不来,你记得像当年保护我一样保护少夫人和胖胖,他们若是活着,我齐家,也有了新的希望。”
“是!属下遵命!”周平拱手庄重地行礼,双眸镇定,犹如即将上战场的将军,气定神闲。
“孟芹!”齐子辙大喊,孟芹从边上闪了进来,“主子。”
“走,跟我进宫!”
“是!”
戚贵妃望着皇帝苍白的脸色,他躺在龙榻上,戚贵妃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盯着他不放,皇帝嘴角略微抖动着,太医在一旁把脉,这个太医并不是她所熟识的那个,还有兄长送进来的小道士,在她第一时间得知皇帝病倒了,就让嬷嬷去送了小道士出宫了,这小道士不管出不出宫,都有可能把水往他身上泼,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替皇帝的病找个垫背罢了。
她在宫内已经生活了快十年了,这漫长的宫里生活中,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甚至于宫内嫔妃的各种见血不见血的争斗,就连她的双手,也染满了他人的血,她已经冷漠了,如今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活着!不管如何,她都必须活着,即使皇帝死了,她也得在宫中活下去。
而活下去的障碍,就是除掉钱太师!
戚贵妃在第一时间已经让人把控住了皇帝的寝殿,外头三三两两来了大臣,皇帝并没有召集他们进宫,就连在肖公公听到了外头大臣们的声音都愣住了,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肖公公看向戚贵妃,戚贵妃冷笑道:“公公莫要看我,我一后宫妇人,若是能有这样的手段还需如此惺惺作态?”
他冷眼瞅着,知晓齐子辙与戚贵妃不一般,并不是所谓的表兄妹那样疏离,但他明哲保身不说透。
在宫中几十年,别的他没有学会,看人可是看家本事,见戚贵妃如此说,从心中排了齐子辙出去,既然不是齐子辙,那就,只有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第116章 偷进宫
宫殿外头喧哗声此起彼伏, 肖公公在龙榻前头来回转圈, 戚贵妃过来之时已经在袖子当中藏了一把匕首,在看到太医用比平日里还要长的金针刺向皇帝的一瞬间, 快步将匕首架在了太医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戚贵妃压低了嗓音怒斥道:“大胆!你想对皇上做什么?”戚贵妃当然恨不得皇帝赶紧死,但不是这样被心怀鬼胎、来路不明的太医刺死。
肖公公一把上前,抽出了太医手中的金针,对着边上削好的苹果肉刺了一把, 竟然黑了一小点, “有毒!”
戚贵妃一听,抬手之间, 将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太医双眼瞪得比牛大, 肖公公退了一步,看向戚贵妃的眼神越发不一样, 暗叹不好:我的娘呀, 戚贵妃一弱女子, 杀人不眨眼,看来我这条贱命今天有可能就交待在这了。
此时, 江嬷嬷抱着皇子匆匆而来, 于此同时,后头跟着常年替皇帝诊脉的太医,看着太医上前诊脉, 戚贵妃退了两步,姜嬷嬷附耳道:“他进来了。”
齐子辙策马进宫,到了宫门口,直接下马,快步走,轿子跟在后头追着,小太监们全都气喘吁吁,因而齐子辙很快就将他们抛下了。之后他并没有按着平日里去早朝时候的路走,反而绕到了僻静的北边宫墙,穿过了一荒芜的小殿,直接从皇帝寝宫的后门进去。
太医此时摸着胡须沉心静气地来回诊了许久,对着皇帝拱手,艰难地道:“回禀皇上的话,您这是中风之症。”
“你用金针治了,皇上可能恢复原样?”
太医先向皇帝行礼后再向戚贵妃行礼,低垂着头,可一字一顿都在抹灭皇帝的希望,“不能。是臣无能,即使用了金针,只怕皇上也说不清话,还会有时候糊涂。”
戚贵妃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露出担忧之色,快步上前握紧皇帝的手,狠厉地对太医施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皇上恢复如初,否则你这条命就不要了!”
皇帝虽然中风了,可到底脑子能转,听得懂太医话里话外的意思,皇帝心一阵拔凉,看向戚贵妃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戚贵妃还有个儿子,她肯定想要扶着儿子上位,把朕给弄死。
可当戚贵妃竟然如此威胁太医时,他的希望又升腾了,戚贵妃果然是个好,若是后宫中的其他嫔妃,只怕恨不得朕立马就上天见先帝去了。
太医却直接磕头道:“娘娘,您是强人所难,若真如此,那就杀了微臣吧。”他一脸不怕死的模样,皇帝气得差点吐血,他抖着手要慢慢抬起来,戚贵妃握住了他的指头,柔声问:“皇上,您想要什么?”
皇帝缓慢移动着,过了许久,才勉强指向那多宝阁上一众香炉,戚贵妃询问:“您是不是想要仙丹?”
皇帝急得哼哼了两声,气得脸颊都红了,戚贵妃平时那么伶俐,怎么到了如今,却蠢笨如猪。
戚贵妃沉思片刻,又问:“皇上可是要招国师?”在皇帝眼里,也就只有国师才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肖公公一听,就为难了,刚才见皇帝如此,他也是第一时间派人去请了国师,可是据小太监说,国师似乎被钱太师身边的人给请走了,国师嚷着不走,却被直接拉走了。
只怕现在国师凶多吉少了,戚贵妃抬头看向肖公公,“劳烦公公派人去请了国师过来。”
肖公公上前跪下,抖着身子,哆嗦着嗓音,哭得像只公鸭子,说:“皇上啊,不是老奴怠慢,您一倒下,老奴就让徒弟去请了国师了,可是,可是国师硬是被钱太师身边人给强行拉走了,国师不走还下了狠手了,只怕如今国师是凶多吉少了。”
皇帝一听,双目都直了,满目都是绝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戚贵妃一听,一直摇头,小声呐呐自语,“我不信,我不信,皇上说过,要看着皇儿长大的。”此时,江嬷嬷偷偷儿地对着襁褓中的皇子掐了一把,皇子本来笑嘻嘻的脸立马变了,哇哇大声哭了起来。
皇帝听到了唯一独子的哭泣,想着他还那么小,他就成了这样,罪魁祸首就是钱太师!气得脖子都粗了许多。
肖公公更加能够揣摩皇帝的心思,他抹干了眼泪,躬身上前,从江嬷嬷手中接过皇子,抱到了皇帝的龙榻上,皇子因着许久未见皇帝了,倒是有了几分稀奇,反而忘记了哭,直勾勾地瞅着皇帝,还对着皇帝笑。
皇帝一见,越发觉得皇儿贴心、懂事,想到自己有了后了,总比便宜了别人,本来他也想着,等皇儿能够独自处理政务,他就成太上皇,到时候自个专心致志去炼丹,修仙去。如今不过是提前一些而已。
而此时,齐子辙让暗卫三号从钱家宫门最为偏僻的角门劫走了从宫里鬼鬼祟祟钻出来的白头老道士,暗卫三号将人捆成了一团,送了进来。
齐子辙此时从后头进来,皇帝一见,略微惊讶,可当齐子辙将人推到了皇帝面前时,皇帝又将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疑惑的目光下,齐子辙将人抬起头,皇帝认出来了,是前阵子失宠的老道士。
虽然老道士失宠了,可到底也是同门,这个齐子辙,怎么如此大胆,竟然敢对老道士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
齐子辙拱手道:“臣心知皇上对臣的举动不解,甚至于不满,但是,臣有要事要禀告,因着今日臣临时接到入宫的消息,惊觉其中有蹊跷,因而多了几分小心思,让侍卫守着宫中的各个偏僻的出口已经城门的出口,却在宫城角门抓到了这个老道士,轻而易举就挖出了他的老底。”
“皇上,您可知,您如今这样的状况,可不是上了年纪,太医天天给您请平安脉,怎么会诊治不出您有中风的前兆?”
太医颔首,赶紧说:“容微臣禀,皇上您中风可能是突发性,有可能是吃了什么勾起了引子,也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药了。”
皇帝一听,双手抖得更快了。
“说,你对皇上做了什么!”齐子辙一脚踢在了老道士的腰间,老道士被踢得滚了一圈,咧着嘴巴嘲讽地对着皇帝说:“我才不是什么老道士,只是皇上硬是认为我是,还把我给接进宫就算了,天天逼我炼丹,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丹药,每次都要让我先吃,若不是我机灵,趁机藏在衣袖中,只怕早就上天了。可最为可恨的是,皇上接了我进宫,没多久竟然厌倦了我,我过得如何,想必肖公公和戚贵妃皆能明了吧?”
“是钱太师给了我出路,他给了我银子,让我趁着皇帝最近较少待在丹炉边上,将皇上每日需要服用的丹药都换了。”
“也不知钱太师给的什么药,药效这么好,才吃了第二次,这皇帝就成了个瘫子了。真是太痛快了!!”
皇帝额头的青筋凸起,恨不得钱太师此时就在面前,让身边的人都将他拿下,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