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鼓动不休,风不像风,像是火山爆发时灌注的岩浆,卧室里顷刻升温,热浪像是要把一切化为灰烬。
时间被揉搓拉扯,挂钟走了一秒,下一秒像是要在一万年后才回来。
洛加见尼克尔森不动也不说话,眼珠后面的齿轮好像被卡住了,平日里灵动的绿眼睛,此时变得呆滞无比,他得不到尼克尔森的答复,便又给了尼克尔森一个吻。
“我没有骗你。”
吻落在眉心。
“我真的很喜欢你。”
吻落在鼻尖。
“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我,我是在我妈妈的相册里认识你的。”
吻落在眼睛。
“你很特别,我一眼就看到了你,我问妈妈这个人是谁,她告诉我你叫尼克尔森。”
吻落在脸颊。
“生病是不幸的,但我能来你身边,这是无比幸运的。”
这是无比幸运的,这需要赔上洛加一辈子的勇气,最起码洛加是这样认为的。
吻落在唇角。
这是最后一个吻。
“尼克尔森…”洛加低着头,乖顺的坐在尼克尔森的腿上,他不敢看尼克尔森,他的勇气就到此为止了,这一番借着酒精剖白过后,他依旧怕尼克尔森生气。
他的头低的很低,尼克尔森只能看见洛加的发顶,球形关节有些涩,那只完好的手也变得僵硬。
风突然变得很大,吹开了窗帘将紫红的天投射进来,天上滚起了闷雷,大雨倾盆而落,罩子外面的藤蔓探出了头,硕大的叶片随风扇动。
发顶都变得难过,头发丝都没了生气,尼克尔森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他拍了拍洛加的背,慢慢将人搂入怀里。
洛加埋在尼克尔森颈窝,眼泪不知怎的就掉了下来,青灰色的血管攀着脖颈,落入洛加眼底。
“菲西一定会砍了我,”尼克尔森歪头靠在墙上,抚着洛加的后背,“我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洛加没有说话,只悄悄地抓住了尼克尔森的衣角。
煤油灯猛地被风刮倒,跟着风滚去了最远的墙角,屋里登时暗了些许,雨水浇灭岩浆,却依旧留有缠绵的灰烬。
“多久了?”
尼克尔森问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