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兒子中午吃完飯出門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的,這一會兒的功夫突然橫遭禍事,跑到醫院裡來了,大鐘的母親一時悲從中來,忍不住捂著嘴哭。她老伴和兩個女兒也悲戚,無暇顧及旁人。
一旁的陳荀幾人乾巴巴地站著,跟受傷員工的家屬還沒搭上話頭呢。胡海見狀在大強背後捅了他一下,大強有所察覺地回頭,見胡海給他使眼色,恍然大悟,他又扭回頭,生硬地介紹道:「大伯大伯母,這幾個是我和堂哥的老闆,堂哥出事也是他們開車幫忙送到醫院的。」
大鐘父親沖陳荀幾個人點點頭,也沒說話,他眼下實在沒心情應付旁人。
陳荀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由陳荀開口說道:「幾位,我們知道大鐘出這事你們心裡難過,但是所幸不傷及性命,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雖說這事純屬是個意外,但不管怎麼說大鐘也是為了幹活才受的傷,所以醫藥費這塊經由我們公司內部商量過了,由公司這邊一力承擔,費用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回頭讓大鐘好好修養,把傷養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胡海跟著補充道:「還有大鐘住院期間的營養費,這塊我們也包了。」
提到醫藥費,大鐘的家人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很重要的事情。大鐘母親不由摸了摸懷裡拳頭大小的棉布包,裡面裝著家裡所有的現金。
這點錢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不夠醫藥費的,家裡的大頭已經存進農信社了,摺子是兒子在保管著,他們不曉得兒子放哪裡了,所以他們一時也不知道上哪去籌錢。
既然眼前的幾個老闆承諾說不用家裡出錢,那他們就不用愁這事了。只一心照顧大鐘就好,最好營養品什麼的也多給大鐘補補。
大鐘的父母嘴巴顫動著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一會兒擔心手術室里的大鐘;一會兒又想著大鐘在上工的時候出了這事老闆會不會覺得晦氣,他日後傷好了還能不能保住這份工作;再一會兒又想著大鐘好歹是在工地上出的事,論理怎麼也該讓老闆賠償一些錢吧,至於這醫藥費和營養費豈不是老闆應當應分承擔下來的嘛。
幾個人思緒紛亂,一時沒有頭緒該怎麼處理眼前的事情才是最優選擇,大鐘的父母想了想最終還是只點點頭把嘴閉上了,一家人專心等在手術室外守一個結果。
至於後續這事該怎麼處理,幾個人準備等回頭跟大鐘商量一番再說,畢竟這事最主要還是得看他怎麼想的。
一行人又等了一段時間,手術室的門才被打開,裡面的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出,後面還跟著躺在擔架床上的大鐘。
大鐘的家人見狀馬上堵住他們的去路,墊腳伸頭往醫生的後面看看大鐘,然後大鐘的父母焦急地問道:「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伸手摘下口罩,說道:「人沒什麼事了,不過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不然容易拉下後遺症。你們是家屬還是他的什麼人?」
大鐘母親又上前擠了一步走到醫生面前:「我……我是他媽,」然後又伸手扯了一把她老伴:「這是他爸,後面的兩個是他妹妹。」
醫生頷首:「行,家屬跟過來吧,我給你們講一下患者養傷期間的注意事項。噢,小麗,你把單子交到院裡,順帶別忘記了讓他們把該交的費用都交了。」
「好的,李醫生,我這就去。」
這時候陳荀派上用場了,走上前那護士跟前說道:「我跟你去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