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人支走。
傅祈深天生叛逆的性子壓根沒理睬,晃著手裡的酒杯淺淺抿了口。
這個看客。
他當定了。
他都如此。
何況宋瀝白。
更不可能和江問英單獨談話。
本就因兒子的事惱火的江問英不得不壓制著情緒。
這類的世家子弟不是不懂禮儀謙和,只是他們的實力足以讓他們睥睨眾生,不予理睬她。
甚至主動搭腔的還是個小律師。
李奎自會審時度勢,及時轉達那兩祖宗心裡的意思,「江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宋總和朋友有話要說,您要是想談合作的話,有空再和我們預約吧。」
之前拿回去的兩個點,江問英耿耿於懷。
「今天不談合作。」江問英沒看李奎,接過助理遞來的酒杯,「我想和宋總談談我兒子的事情。」
「那就更沒必要了。」李奎代話,「景程哥和宋總都是多年的好兄弟,有什麼恩恩怨怨,咱們私底下就給他解決了,犯不著驚動您。」
言外之意。
多大人了,還叫家長。
「既然這兩件事你們都不想提及,那我們說說溫綰怎麼樣?」江問英一頓,「在這件事上,我想我們有著同一個目標。」
那就是,剝離江景程和溫綰的關係。
即便他們已經離婚。
但江問英或者宋瀝白,都不希望他們還會牽扯出瓜葛。
「我知道小宋總你不是安城人,宋家在京城的地位不是我們平常老百姓能比的,那邊家大業大,你就沒有想過帶溫綰離開安城嗎。」
宋瀝白抿了口酒,不經意地,帶著點京腔,「您管得挺寬啊。」
犀利顯而易見。
江問英仍然平和,「景程的情況你知道,今晚你也看見了,離婚後他情緒不穩定,又不聽醫囑吃藥,我現在除了擔心他和溫綰如何,更擔心他哪天會不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江問英鮮少和人用這般低微的口吻說話。
她足夠心高氣傲,但宋瀝白身份更勝一籌,單一個蔚藍車企就吊打江家幾十年的基業,何況京城百年世家宋氏的威望。
「我沒想過離開。」宋瀝白言簡意賅,提起溫綰語氣隨和了些,「我愛人在哪裡,我在哪裡。」
溫綰的家人都在安城。
工作也在。
搬離的可能性不大,那他沒必要往這方面思考。
「那你家裡人的想法呢,你不去問問嗎?」江問英抱著最後的希望。
「沒必要。」
「你——」
一次兩次被冷臉,江問英終於不耐煩,端起長輩教育人的姿態,「我實在搞不懂,這女的到底哪裡來的狐媚妖力,把你們一個個勾得團團轉。」
「哎,江董這話說得——」李奎有點耐不住,「不了解可不能瞎說。」
「溫綰在江家三年,我能不了解她嗎。」江問英情緒跟著高漲,「不過是個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姑娘,欠缺品行教育,琴棋書畫一概不通,家務馬馬虎虎,毫無閃光點。」
她言語間儘是對市井人家的鄙夷,「當初光教她走路的禮儀就要大半個月,這樣上不得台面的兒媳婦,給我提鞋都不配……啊——」